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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可表哥也不知是霍運當頭還是沒帶眼睛出門,一轉身踩到圓滑的石頭,被打的地方不疼,摔的這一跤才疼死人,當下鼻青臉腫的,跟被人打了十幾拳沒兩樣,還更加捿慘。

  聞人宴高興得一把握住“聞人璟”的手,“真的呀!就等你這句話,太感謝了,我們是聞人家墊底的小石頭,比不上二老爺家的良材美玉,你這話一出我安心了,本家也只有嫡長一房說話有分量了。”兩家是兄弟好開口,他和表妹勢單力薄,不借力使力哪能和大樹抗衡。

  “放手。”輕柔的嗓音冷冷響起。

  “嗄!你說什麼?”沒聽清楚的聞人宴面上一怔。“把手放開。”表兄妹就能那麼親昵嗎?拉著手不放開。

  雖然是他的手,可是聞人璟看得很刺眼。聞人宴看了看一臉冷然的“表妹”,又瞧了瞧似在笑的“聞人璟”,他心中忽然升起違和感。他握著聞人璟的手,表妹為什麼兩眼冷如刀?真是怪奇得叫人頭皮發麻。

  聞人宴像是頑皮的孩子,他先把手放開,果然男裝打扮的“表妹”神色好了許多,可是當他又摸上“聞人璟”的手背時,“表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居然冷得會凍人,他頓時從腳底涼到頭頂,諢身涼颼颼的。

  有古怪,肯定有古怪,性情柔順的表妹從未有如此反常的情形,她偶而會有一次小爆發,那是被欺負得太過的績故,否則平常文靜的像只小貓,除了聽書看戲外,能勾動她心緒的事不多。

  不過他們不說他也不會多事地追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安安的就好,反正他們表兄妹待在書院的時間也不常了。

  只是這兩人幾時好上了,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姦情”,這點他得留心些,即使姨母殷殷切切地要把女兒嫁掉,可聞人本家的門坎太高了,這高枝不好攀。

  “真哥兒,你和聞人大哥……你們柄斷袖?”

  聞人宴不怕死的話一出,兩人都狠狠的瞠他。

  齊可禎皮笑肉不笑的說:“你才有龍陽之好,我看你先把嫁妝準備好,宴大娘。”她是女的,女的,他會不清楚嗎?一張嘴說什麼瘋話。

  “咦!璟大哥你跟我表弟好到這種地步?她連以前取笑我嘮叨的話都告訴你?”聞人宴驚訝的睜大眼,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塞兩顆雞蛋都綽綽有餘,他是真的很意外。

  齊可禎略帶澀然的苦笑。“巧合,我只是隨口一說。”

  她很想把兩人魂魄互換的事說出來,光靠她一人硬撐著實在太累了,每晚睡覺前她都希望能作個夢,好換回自己的身體,她快崩潰了,沒法忍受頂了具男人的皮囊四處走動,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笑臉。

  可是此事太離奇了,她什麼人也不能說,只能獨自忍住內心的恐慌和不安,她怕萬一換不回來該怎麼辦?

  只是,換回來她更難做,曽經和一個男人那麼親近,朝夕相處好些時日,她的名節還在嗎?

  不想嫁人和嫁不出去是兩碼子事,她不想事過境遷後落人話柄,讓她和她的家人蒙受外人異樣的眼光。

  “那還真巧呀!心有靈犀一點通,我看了都羨慕……噢嗚——璟大哥,你幹麼用書打我的頭。”他這動作和表妹真像,行雲流水般優雅,打人很痛卻不留傷痕。

  “飯多吃,話少說,人沒了舌頭還能活。”深得不見底的黑眸冷不防的一瞠,很具威脅性。

  聽出話中之意的聞人宴連忙閉起多話的嘴巴,唔唔唔的也能說得自得其樂。

  “捂說話,腰舌投,捂命古,泥們欺舞能,捂有話腰說,噗張嘴太苦蓮,捂會別死……”不說話,要舌頭,我命苦,你們欺負人,我有話要說,不張嘴太可憐,我會憋死……這是他的原話。

  “不用捂著嘴,反正你張不張嘴都一樣碎嘴,我聽久了也就麻木了。”

  “咦!你這話怎麼說得和我表弟一模一樣,你們真的沒在我背後說我小話嗎?”越來越古怪了。

  因為我就是齊可禎。

  齊可禎怕會被發現端倪,連忙要送客,“還有別的事嗎?沒事請慢走,恕我不留客,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你說話的語氣……”若他是女的,他會懷疑姨母還生了一個女兒,姊姊妹妹如出一轍。

  “像你表弟。”她忍不住斜眼一睨,這會兒更像。

  “對對對,你說的正是我要說的話,我們是知己,結拜吧!我……啊!啊!啊!真哥兒,你在幹什麼,別揪我耳朵……”她幾時變得這麼粗暴了,話不好好說改動手了。“出去。”低軟的清脆聲音有一些些不快。

  “我是你表哥,你居然這樣對待我。”女大不中留,有了心上人就把愛護她的表哥丟過牆。

  “我不是……”齊可禎想解釋,可是她一開口是十足十的男聲,想阻止某人的“暴行”也沒立場。

  現在是“聞人璟”的她成了外人。

  很無奈的,齊可禎笑得滿是苦視,大如蒲扇的手掌提醒她,現在她是聞人璟,不是四海書肆東家的獨生女。

  “齊真,聽夫子的話,好好地把你的表哥送出偏院,別壞了手足情誼。”她倚老賣老的拿大一回。

  “齊真”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儘量。”

  一說完,聞人璟抬起小巧的靴子朝聞人宴的屁股一踢,很是快意地將他踢出院子,然後開門回屋,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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