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生財小娘子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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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相信古人的智慧,老祖宗的制法沒有錯,我看過……呃,我是說我在書上看過古法制鹽,用日曬法把海水裡的水曬乾,留下的便是可以食用的鹽粒。」電視裡的風俗人文節目中都有介紹過,成片的鹽田用鋤頭一耙便是鹽。 「你說的是哪本書?」為什麼他毫無印象? 「忘了,我爹的藏書太多,他總是任我拿著看,我也不記得是從哪裡抽出一本就看著,當時沒太用心,僅把大概步驟在腦海裡想過一遍,所以我也在嘗試做做看。」沒有勇於嘗試就不會成功,椰奶、椰子粉不就是被她給做出來了。 季薇頗為自豪她的永不放棄,凡事總要先試一試再說,一試不成就再試,老天爺疼惜肯努力的人,不去試就永遠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白白錯過上蒼所給的機會。 她很慶倖有個不怎麼管她的娘,還有她說什麼都點頭說好的弟弟,以及支持她做傻事的男人,只要她開了口,他縱有滿腹的疑惑也會縱容她,繼而協助她完成整件事。 「可是用曬的真能曬出鹽嗎?我看這些和前兩日沒兩樣,水質清澈得不見雜質。」太乾淨了,完全沒有鹽的蹤跡。 季薇帶著他走到第八個凹槽,伸手在水裡一撈。「你看這是什麼。」 在曝曬了三日之後,凹槽底部有一層白色的沉澱物,在日光的照射下看不見異樣,只看得見上面的那層水。 「咦,怎麼有細細白白的東西?」真的很像鹽。 「你捏一撮放在舌尖嘗嘗。」她笑得得意,包管他滿意。 方開明照做,「是鹽!」 他臉上平靜,但心底有如萬獸奔騰,十分激動居然這麼輕易就取得細白鹽粒,而且沒有難聞的異味。 「是吧、是吧!我就說我行吧!你再來瞧瞧這最後一槽。」她一副「乖寶寶得到嘉獎」的驕傲樣,拉著他走向第十槽。 由高而低的十個貯水槽,到了最後一個的水最少,但是它凝固的結晶鹽卻是厚厚一層,不用懷疑,肉眼便可看到那白色凝固物的底層,大約有二十來斤的鹽。 「薇兒,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同一個夫子教出來的,我不如你。」他敬佩之餘又有些自覺不足,她的聰慧是他所不能及的,夫貴妻榮這句話要改寫了。 那是我受了十幾年的教育,又在社會大學混了五年,姊是高材生,你當然比不上我!她小有得意的故作謙虛,「你跟我爹學的是學問,我是被我爹寵著看看雜書,兩人的立足點不同,懂的東西當然不一樣。」 說得有幾分道理,他讀的是聖賢書、君子之道,她看的是山海經、遊記、奇情異志,兩人所見所知確有不同。方開明心裡平衡了,覺得自己還不算太差,至少在做生意方面很有天分,不用人教。 「這些量還是不夠,裝滿半船至少要三千斤……」該賣到哪裡呢?西北還是東域,哪兒最缺鹽? 「打住、打住,你跳得太快了吧!咱們還沒分成呢!」想獨佔?沒門!她辛苦了好幾天,不是要拱他當神的。鼓著腮幫子的季薇眼神透露出不滿,似在說她肯跟他分享成果是他的榮幸,他該感激涕零,而不是過河拆橋。 一提到分成他就笑了,眼露寵溺,「咱們是自己人何必分你我,我的不都是你的。」 「可是我的不是你的呀!有誰聽過靠女人的嫁妝養家,那是死了丈夫的寡婦,以及嫁了個沒用的窩囊廢丈夫,你認為你是何者?」想坑她還得多練練,一日名分未定就是兩家人,兜不到一塊兒。 他失笑,因她似是而非的歪理。「薇兒,凡事計較太多反而失去更多,你要學著把心胸放寬。」 丈夫的財產不都歸妻子掌管,早晚在她手中。 季薇挽起袖子冷笑,「五五分。」 清冷男聲跟著喊,「四六分,你四我六。」 「怎麼又跟椰子製品一樣,沒有我,你弄得出鹽嗎?」他老是要壓她一頭,真是氣人。 「少了我居中牽線,你能賣到好價錢嗎?難道你要一擔一擔擔到鎮上賣,鹽在平安鎮可不是什麼稀罕物。」他話中之意是賤物賣不到高價,得往更內陸去賣。 「奸商!」她氣憤。 被罵奸商,他反而低聲輕笑,無奸不成商。「別忘了還有鹽令,沒有鹽令販私鹽罪很重的。」 他倒可以從京裡的舅老太爺那兒弄到鹽令,林家在朝中有人當著官,一隻鹽令並不難到手。 「你……你就捏著我痛腳,我一個小村婦沒有當官的親戚。」她最吃虧的一點是沒有靠山,除了眼前笑得很討人厭的傢伙。季薇覺得很不服氣,她家只有靠不住的極品叔伯長輩。 方開明眼神一熱地看向她的小腳。「美人香足暗香微送,小生難忘幽香迎鼻,似那春日百花開。」 他說的是那日她的腳脫臼,是他幫她卸了鞋襪推回去的,玉足在手如暖玉,叫人愛不釋手。 「你調戲我。」她憤然。 見她快要翻臉了,他也不好再取笑她,真把她惹惱,她真會讓他娶不到老婆。「好了,不逗你了,其實你仔細一算並不吃虧,船由我出,生意由我出面接洽,運送也由我全程盯著,再加上鹽令,你出的只是鹽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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