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惹了姑娘挨雷劈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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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甜蜜別人不見得看得下去,被冷落在一旁的範紫芊挑著空隙插話。「二弟……」 兩道冷冽寒芒掃了過來,她面上一凝,只得改口。「侯爺,你要為老夫人多想想,她上了年紀,身子骨又不好,不求你有多孝順,好歹多順著她,讓她晚年好過些,不要因某些事動怒。」 她意有所指,輕輕一睞目,紆尊降貴送了半個眼波,表示她給雜毛小貓兒的施捨,什麼鍋配什麼蓋,瓦片莫想白玉瓷,怎麼搭都搭不上。 牧司默冷哼,「你用什麼身分對我說教?別以為下人們喊你一聲大夫人,你就真當自己是侯府主人,我妻子才是侯爺夫人,你還是早早認清事實,也別想搬出老夫人來壓我。」 當初他只是發了狠想搏一回,就算丟了將軍府匾額也不能折了牧家人的風骨,當她在祠堂看到爹和大哥的牌位,他頭腦一熱上前拿下來,往懷裡一塞,等回過神來他已敲響登聞鼓,十幾代祖先牌位都在身上。 皇上看著他一連歎了三十二口氣,看著看著就氣笑了,將禦桌上雙龍吐珠端硯往他額頭一砸,叫他回去等死。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連棺材都定好了,還在裡面躺了一夜,試試死了是什麼感覺,誰知峰迴路轉,隔天接到的是追封聖旨,父死子承,他當下成了西北侯。 傻眼的牧司默認為皇上瘋了,但是君無戲言,他喜孜孜的接受了,還以此為榮想與母親分享。 誰曉得他得到的卻是憎惡的眼神,母親痛駡他是踩著父兄的屍骨上位,用親人的血成就自己,實際上根本是無用之輩。 因為這番話,他獨身去了西北,用止了又流的牧家血證實自己不是空瓢子,他能接下父兄的重擔,撐起整個家族。 「侯爺,你這話太傷人,這些日子若不是我陪著老夫人,你能安心在邊關殺敵嗎?就因為這人說的幾句話,你便認為我罪大惡極了不成?」範紫芊面上流露出忿色,一片真心卻被人丟在地上踐踏。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他不滿的是她入府動機不純。 「相公,我累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有什麼事等過兩天再說。」顧喜兒扯著丈夫的袖子,面有疲色。 爭執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必須找出最脆弱的那一點,一擊必中才能一勞永逸。 看她身體發軟的靠著他,冷著臉的牧司默面色柔和的揉揉她軟嫩的耳朵。「好,我們回去。」 說完,他看也不看臉色驟變的範紫芊,夫妻倆相互扶持著,有說有笑地並肩往前院走去。 牧司默是侯爺,理所當然住在前院,至於女眷則住在後院,一般來說女眷不能隨意離開後院,除非來了熟客或是有要事相商。 「等一下,府裡有府裡的規矩,你們不能住在一起。」範紫芊出言喝止,她絕不允許他們同處一室。 「跟我談規矩?」顧喜兒連坐了十幾天的馬車,腰骨都快斷了,實在沒什麼耐性和居心不良的女人周旋。「那好,明天把府裡的賬冊,庫房的鑰匙交給我,我就是規矩,沒有二話。」 她原本沒想過要這麼快撕破臉,一路上木頭也跟她講過府中的大概情形,她打算想先觀察觀察數日,把每個人的毛都捋順了再來看看誰該留,誰又該走,侯府不養背主的奴才,誰有更好的去處便放他們走。 可偏偏有人高估了自己,認為已經掌控了一切,地位穩如泰山無可動搖,逼得她搶先掀開那張窗戶紙予以重擊。 「你說什麼,你要賬冊和鑰匙?」范紫芊看向一言不發的牧司默,似乎在說他又發渾了,居然將府中事務交給一個外人。 「你看他幹什麼,和你說話的人是我,麻煩把頭轉過來面對我,我是侯爺夫人,掌管侯府中饋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我丈夫還活著,我可不是寡婦。」顧喜兒把話說得很重,心裡也隱約明白了一些事。 「喜兒。」牧司默低聲一喚,不許她口無遮攔。 顧喜兒眉一挑,小指勾起他小指。「我是在跟她講道理,我們鄉下人家都是妻子管錢,再不濟也是婆婆攬權,哪有人名不正、言不順,還大言不慚花別人的銀子,難道她不曉得叔嫂要避嫌,當大嫂的怎麼可以給小叔當家。」 「她不是我大嫂。」牧司默一句話撇清。 「你看吧,這算什麼,我相公根本不承認你是他大嫂,那你哪來的臉管我們的銀子?自己沒規矩還來教我規矩,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她之所以能當村霸不只是會用雷劈人,而是光用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把人說死。 「你……你……」頭一回被人堵得說不出一句話,範紫芊氣得胸口疼。 「哎呀!木頭,你明天多給我找幾個賬房,我們要好好地把賬冊核算核算,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萬一有人藉機搬走皇上給你的賞賜,那我們不是虧大了?」顧喜兒故意道。 沒人坐在錢山上會一文不取,不然這麼多年的開銷從哪來。 她打量著範紫芊頭上的鑲嵌寶石花蝶重珠簪,鴨青點翠鳳頭步搖,燒藍鑲金八寶花鈿,腕上的翡翠飄花玉鐲,雙魚送吉赤金瓔珞紅寶鎮福項圈,耳垂琥珀杏墜……那一身的配飾沒七、八千兩銀子肯定買不起。 而她看到的只是眼前,那沒有瞧見的呢? 唉,她真是心細如發,觀察入微,一眼就能洞悉隱藏在背後的真相,她都能擠身京城名捕了。 「我沒有……」範紫芊正想泣訴平白受辱,但隨即又沒了聲音,臉色一白的捂嘴嗚咽出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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