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木頭良人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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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她私下和盜匪私通,在你爹的飲食中下藥,收買人心想獨攬大權……」她將收集來的所有秘密全告知兒子。 一件件、一樁樁的醜陋罪狀都證實了最毒婦人心,為求穩固地位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包括殺夫奪權。 「我老了,不想再爭了。」她站起身從丈夫床鋪下的暗櫃取出一把劍。「但天闕劍屬於冷天闕,誰都不能奪走我兒子的東西。」 「娘——」原來失落的天闕劍是娘藏了起來。 「以後的事就交給你,娘累了。」她只想好好的安度餘年。 「孩子會處理的,娘大可放心。」玄漠扶著母親坐上床頭。 「那姑娘是你娘子吧?」看似輕佻卻隱含睿智之光,不失慧黠之色。 「孩兒將會娶她。」他的風騷娘子,「呃!娘不會介意她的好玩性子吧?」 冷夫人豁達的笑了,「別當我是你老眼昏花的父親,我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 「謝謝你,娘。」他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不過最讓我感到愧疚的是憐兒那丫頭,我對她真的是太不厚道了。」也是唯一虧欠的。 當年丈夫迷戀年方十七的五娘,對她而言無疑是在傷口上抹鹽,有苦說不出的她,暗地裡掩面飲泣,一生的指望全寄託在兒子能成材。 誰知兒子和五娘的事讓丈夫震怒,憤而逼走了她唯一的希望,在兩面都落空的情況下,那亡母的小幼女便成了她洩憤的對象。 說起來她是怨恨五娘的受寵,新婚一年幾乎獨佔夫君的寵愛,讓她如守活寡般痛苦,因此才遷怒憐兒。 此時想來真是太不應該了,她怎能因女人家的妒恨而傷害個可愛的孩子,憐兒是她盼了多年卻未出的女兒呀! 「娘,我想憐兒會原諒你的,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和喵喵比起來簡直是個……小可憐。 「姑娘?」對呀!那孩子快十三了吧!也該為她找個婆家……咦!是她看錯了嗎?「闕兒,你聽,是不是你爹開口說話了?」 玄漠神情一正的扶起父親的上身一探。「貓兒,你快進來。」 「叫魂呀!外面蚊子多叫那麼大聲,你不怕人家知道你在這裡呀!」豺狼環伺還拚命喳呼。 「你來看我爹是否有清醒的跡象?」他看見爹的眼皮眨了幾下。 曲喵喵低頭一視,「回光反照啦!有什麼遺言就快交代。」她抽出銀針往老人頭頂一插。 倏地,一雙闔上很久的老眼慢慢的張開,茫然的視線緩緩集中,在他看見等待已久的面容時,哭了。 蠕動的嘴唇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爹。」兩行淚滑落玄漢眼眶,父子連心的天性是斬不斷的。 一旁的冷夫人也為之動容不已,唯獨直喊無聊的小貓兒在心裡嘀咕著:多愁善感的蠢木頭。 火劫避過了,再來呢? 眼前明擺著是一場鴻門宴,一張大桌子坐滿二十餘人,除了少數幾張熟面孔外,其餘不是帶刀就是帶劍,全是席慕秋的心腹,仗著人多就能取得優勢嗎? 天真不算病,但是用錯地方可就可笑了,想奪權也不該擺這一陣式,一網打盡的算盤早砸爛了,拼湊的蠢主意真叫人不知該笑還是同情。 這會兒曲喵喵不急著強出頭,人家的家務事由著他們去爭個你死我活,她悠哉悠哉地當她風騷小娘子,多勾引幾個離死不遠的蠢男人,算是他們在人間的最後樂趣。 「用菜呀!大家甭客氣,都是自己人。」天闕劍一出,席慕秋再自欺欺人就顯得不智。 玄漠就是冷天闕,如今他回來天闕宮了。 「三娘,酒菜裡沒加料吧?我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禮多必詐。 她表情僵了僵地先夾起一塊肉再喝口酒。「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三娘怎會加害自己人呢?」 「不予置評。」嗅了嗅酒的味道,玄漠以銀針一探,讓她當場難堪。 「大少爺的防心可真好笑了,自個人吃飯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試毒嗎?」她語含譏誚的道。 「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嗎?大哥不試一試怎成,三娘可是毒娘子。」銀針沒變色,可食。 可惡的冷天威。「現在試了沒事吧?早說過你們太小心眼了,我哪敢得罪堂堂的大將軍,人家可威風,有九王爺當靠山。」 「誰曉得你藏什麼心機,老愛耍陰招剷除擋你路的人。」冷天威懷著恨意的眼怒視著她,想起他橫死的娘就難掩悲憤。 「冷天威,記得你在和誰講話,好歹我是長輩,多少尊重些才活得長。」她冷笑地一視。 「值得尊敬的我自然必恭必敬,可惜有人的黑心是包不住,就要被人掏出來了。」他要劃下第一刀。 神色一慍的席慕秋舉起杯,「幹呀!別仗著你大哥回宮就敢大呼小叫,天闕宮不一定是姓冷的天下。」 「姓玄的可以嗎?」沒辦法完全按捺不動的曲喵喵小小的插了一下嘴。 聞言,玄漠露出淺淡的微笑,「你真吃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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