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野獸番長 | 上頁 下頁


  每一層樓至少有十台以上的監視器,保全室全天監控,三班制二十四小時保全人員不定時巡視,從門口警衛算起,至少有十名相關人員來回走動。

  這也是她有恃無恐的主要原因,律師是公司最大的資產,不得有一絲損傷,他們為事務所賺進可觀的營收,當然要以其人身安全為第一考慮。

  畢竟律師是高風險行業,常常為了官司而得罪人,敗訴的一方心有不甘,藉故滋事比比皆是,不可不防。

  「尚未不代表萬無一失,千萬不要拿運氣去賭,沒人付得起代價。」多一分準備,防範未然,才是上上之策。

  蘇幻月不高興的輕睞他一眼。「你似乎非常希望我出事,我的健在讓你很刺眼嗎?」

  說實話,她現在很火大,看什麼都不順眼,口氣沖得像吞了十斤辣椒,見人就噴火。

  「你這女人非得惹我發火不可,就不能好好的溝通嗎?我也不過……咳!咬了你一小口,有必要氣得像是我殺了你全家似的。」看她一直唱反調,口無遮攔的遷怒,沙士泰一張不善良的惡臉顯得更兇暴了。

  「咬了一小口……」他不提,她還能平心靜氣,當是被野狗咬了,偏偏他提了,還一副毫無反省的態度,令她心中那把悶火一下燒旺。

  「那叫咬嗎?你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還是頭腦有問題的智障,任何不被當事人接受的逾禮行為都叫性騷擾,而你,腦袋空空的大豬頭用暴力侵犯我,把我當成你那些可以玩玩的爛女人!」

  但更氣的是自己,她居然覺得被強迫的感覺還不賴,當他有力的大掌按住她後腦勺時,油然而生的安全感讓她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死對頭。

  從以前到現在,他們可以說是無所不吵,每次一見面總是唇槍舌劍,互捅對方幾刀,沒鬧個不歡而散就是不過癮。

  她猜想他倆的磁場肯定不合,一在南、一在北,到老都相斥。

  「什麼爛女人,你說話的口氣能不能好一點,我這種長相會有女人緣嗎?你未免太抬舉我了,她們看到我就像老鼠看到貓,全部避之唯恐不及。」被她抹黑,沙士泰大聲的吼道。

  「……」她瞪著他,瞪了又瞪,然後……噗嗤地笑出聲。

  沒想到看起來像是養了不少情婦的黑道大哥,其實私底下比小學生還純情,一吼完自己還會臉紅,面紅耳赤地轉開視線。

  一個三十歲的正常男人,不可能沒有情欲抒發的管道,個性直接的沙士泰確實有幾個固定的性伴侶。

  不過他的長相仍是一個大問題,即使是各取所需的金錢交易,身邊的女人還是留不久,最長三個月,短則數天,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開溜。

  老是一再重複地找新女人,久了也會厭煩,因此近年來他接觸的多半是歡場女子,一夜歡愛後一拍兩散,省卻麻煩。

  只是在和曾經暗戀過的昔日同學重逢後,那些跟他有過關係的女人臉孔全然模糊了,腦子裡浮現的只有越來越清晰的麗容。

  沙士泰黝黑臉龐發窘地染上暗紅。「夠了沒,有什麼好笑?我說的是實話,女人見到我就像見到鬼一樣,沒嚇昏也都面無血色。」

  他又不是故意長了一張壞人臉,天生惡狠他有什麼辦法,不笑時如同貼在門上的門神,威力駭人,偶爾一笑又仿佛吞鬼鍾馗,臉部猙獰得嚇哭小孩。

  仲豪曾語重心長的告誡他,最好不要在晚上出門,若被好兄弟當自己人看待就糟了。

  靠,那張賤嘴,他幾時長得和鬼族同類了?根本是存心消遣他。

  「我不像女人嘛?」蘇幻月回眸一笑,眼神媚人。

  口水一咽,他手心冒著汗。「你例外。」

  不只是她,於濃情、秦雪緹、董知秋,甚至是膽小如鼠、見風轉舵的苗秀慧,她們幾人在初見他們那群兄弟時,無一露出懼色,只當他們是必須撲殺的害蟲,欲除之而後快。

  沒想到壁壘分明的兩方人,到最後竟有長達十年的牽扯,由一開始的相見兩厭,漸漸發展出男女間的感情。

  在某方面,沙士泰有嚴重的自卑感,他出身不好、功課不佳,長相也差強人意,又是人人唾駡的黑道份子,高中時期他雖然對蘇幻月心存肖想,可是自形慚穢的他怎麼也跨不出那一步,無瑕白璧豈是他能染指的。

  「喔,那我該當成讚美嘍!承蒙你看得起。」她刻意逗弄他,想看他出糗。

  「喂,女人,離我遠一點,別逼我獸性大發。」他可是對她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什麼女人,我沒名沒姓呀!你要是忘了我叫什麼名字,我樂於給你一張我的名片。」她笑得虛偽,一副「你小人無腦,我大人有大量」的神情。

  「別發神經了,我拿你名片幹什麼,又不是不認識。」身形挺拔的他,有意無意地走在她身側,以壯碩的身體為她擋住可能的危險。

  沙士泰的神色不自在,但眼神是淩厲的,他眼觀四方,耳聽八方,虎眸銳利地觀察四周動靜,繃緊的神經不曾放鬆。

  蔡阿榮的案子未判重刑,痛失愛子的劉立委憤恨難平,他一再透過各種管道試壓,小動作頻繁,就為了讓接下此案的蘇幻月打消念頭,知難而退。

  原本他也不知道有人找她麻煩,因為婉兒那件刑案他頻走事務所,才意外發現她桌上多了好幾封恐嚇信,以及威脅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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