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黃袍霸商 | 上頁 下頁 |
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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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發怔的花兒被震怒的喬灝一喊,嚇得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去向老陳要來驅寒用的二鍋頭,倒在大碗裡送上。 「這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不許有一絲隱瞞。」她身上沒有傷卻吐血了,表示事情並不單純。 吃下藥,佟欣月急喘的呼吸稍微平緩,但一手仍按著心窩處,似乎疼痛未減。「不過是……中了蠱毒而已。」 「蠱毒?!」他怒睜雙目,狠厲的瞪著她。 「我體內的子蠱快清醒了,大概剩下不到三天的壽命,所以麻煩你不要在我耳邊大吼,我聽得見。」她炮製的藥只能延緩子蠱醒來的時間,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能夠安撫子蠱毒性的母蠱宿主血液效力漸減,光靠藥力太過薄弱,無法壓制子蠱毒性氾濫。 「你……你可惡,什麼時候中的毒?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也許他能及時找到大夫,解了她的毒……等等,她自己不是大夫,這毒她解不了嗎? 喬灝臉色變得難看,痛恨自己竟未察覺她身體上的異狀,早在相府看她偷偷的服藥就該查個明白,而不是任由她糊弄,推說是補血藥,而他居然還相信了。 佟欣月嘴角微勾,似在諷笑。「我自個兒都解不了的毒,你一個門外漢有什麼辦法,何況這毒跟了我六年,我早就有預感會有這麼一天。」 馬皇后不會讓她活著,她知道太多秘密,有朝一日她這藥人的血不被需要,那麼也就是她生命該佟結的時候。 當馬玉琳鬆口將她給喬灝的那一刻起,她便曉得自己成了棄卒,在有限的日子裡她希望離皇城越遠越好,她不要死在這片污穢的土地上。 所以她什麼也不說,由著喬灝將她帶離困住她的華麗牢籠,她知道她的心自由了,能飛向她所愛的那個人身邊,從此再也不分離。 「六年……」他低喃,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所以從太子死後沒多久,她就中蠱毒了嗎?「誰下的毒手?」 她搖頭,「重要嗎?反正是我招惹不起的人。」 他頓然了悟,除了馬靜瑜,還有誰能狠心至此?!「我會救你,你不准死在我前頭!」 佟欣月一聽,竟感覺有些好笑。「你救不救我是一回事,憑什麼不准我死在你前頭,難不成我還得等你死了才能死,你這話說得太滑稽。」 「因為我還沒有得到你。」他以指抹去她唇邊血沫,駭人地將沾血的指頭放入口中吮吸。 他不知道她的血有毒嗎? 「你……真的瘋了。」佟欣月睜大眼,氣息不穩的咳了幾聲,訝然他近乎自裁的瘋狂行徑。 喬灝露出魅惑眾生的微笑。「這句話你說過了,我樂於當個牡丹花下死的瘋子。」 她不能死,在老天爺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後,他倆不能再錯過,生離的痛是遺憾,只要她過得幸福,他願意祝福,但是死別卻是永遠的分離,再也看不到、聽不見,只留絕望。 他要她活著,不再讓她痛。 佟欣月瞪著他,有種想哭的鼻酸。看著他,她好像看見另一個不能再愛的人。「你回京後會娶馬玉琳吧?她是你攀龍附鳳的前途,你想成就一番大事業,最好巴著她不放……」 他失笑,看著她的眼神卻心疼無比。「誰說我一定要娶她,你這醋吃得太早了,你給我活著,活著當我的女人,聽到了沒有,我的月兒。」 「你……你……你怎麼……」不,不是他,不是她的暘哥哥,他們長得一點也不像,可是那語氣卻……如出一轍?! 那句「我的月兒」讓佟欣月震撼住了,她茫然的眼中流露出無措和脆弱,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是出自她過於想念的幻覺? 「我送你的麒麟玉珮呢?你還收著吧?月兒。」他口氣輕柔,柔得令人心都化了,雪一般的融了。 「玉珮……暘哥哥?」難道她也瘋了嗎?那是暘哥哥送給她的東西啊,她親手把它放進暘哥哥的棺木裡……他為什麼會知道? 「太子沈子暘愛著佟太醫的女兒佟欣月……傻月兒,再等你一年,我會用大紅花轎迎你入門,你要快點長大,不要讓我等你太久……等你十五及異了,我迎你過門來,可好?」六年前,他允下承諾,一生一世永結同心。 「不……不可能,暘哥哥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他躺在靈框裡,面無血色,雙目緊閉,我把玉珮放入他手裡……」小手捂著口,她怕嗚咽聲從口中逸出。 說好不哭的,她不能違背自己立下的誓言,她要堅強,把對暘哥哥的愛留在心底深處封住。 他低頭吻住她喃念不休的小嘴。「月兒,你很吵。」 「暘哥哥?」真是他嗎?他沒死,回來了……佟欣月不敢相信,但唇上的吻卻是熟悉的,他總以舌尖輕描她唇的形狀,再輕咬一口,取笑她不夠主動。 「為我活下去好嗎?月兒,一定有法子解去你身上的蠱毒,我要你幫我,不論有多困難,我們一起努力。」他緊握她的手,不願放開。 「我們一起……」驀地,她眼眶紅了,溫熱的淚如珍珠般滾動。「還……還陽草,生在極北的寒原裡,十年生一株,一株結一果,果色橙紅,以汁相誘。」 體內的蠱蟲便會被誘出,以為紅果是血而吸吮。這療法是她和師兄苦思幾年的猜測,成不成不知道,而這世上是不是也真還有古醫書記載的這樣神物也未可知。 而皇帝體內的母蠱又是另一種解毒法,上回見到爹爹時他曾說,快要有眉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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