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卿憐愛奴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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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他認識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小大人口氣就是如此,若是哪一天變得正經八百,不再口出惡言,他反而會不習慣,渾身不暢快。 既然縱容成僻,那就繼續縱容下去吧!她得意飛揚的笑臉最美。 「聽到了沒,小鼻子小嘴巴的小人精,我的人緣比你好。」還是她的小隨……天隨最好。 「哼!」 說不過人,柳膺月冷哼一聲偏過頭,來個眼不見為淨,好過氣死自己沒藥醫。 神色複雜的江上寅儘量保持面上無波。「莊主,你忘了那件事?」 再見好玩活潑的季小奴,那顆平靜的心起了波濤,恬靜嫻淑的無味女子見多了,她的開朗無畏正如早春的暖陽,溫暖天涯孤客死寂的心。 但是―― 喜歡不代表要表白,影子只能永遠在光的背後追逐而無法平行,他做不到莊主的無私和縱容,註定要當個無語的愛慕者。 默默地愛著一個人,是幸福吧! 「那件事?呃!這個下次再說好了。」他不想把她拉進這攤渾水中,只怕越攪越亂。 恩天隨的含糊語氣勾起季小奴的興趣。「什麼事?什麼事?快告訴我。」 「這種小狗表情很難看,少在那裝可愛。」忍不住要開口的柳膺月涼涼一諷。 「柳月月,你太久沒吃藥喔!要不要季神醫開兩帖醫嘴賤的十全大補藥?」她威脅著。 他跳起來抗議。「什麼柳月月,你念過書沒?那個字念膺,你不要給我亂取些娘娘腔的名字。」 「藥石罔然,藥石罔然,居然問個小乞兒識字乎?你病入膏肓了,可憐!可悲!可歎!」 季小奴的眼底閃著狡黠,小腦袋瓜子左右搖晃,同情他時日無多。 「你……是我蠢。」他呼出一口氣。「大哥,那件事還是不要問她得好。」 「嗯!」恩天隨贊同的點頭。 不甘被排除在外的季小奴用力拉扯恩天隨的頭髮。「不管啦!我也要知道。」 「小奴――」 他的無可奈何看在雪無心眼中實在心疼,主人不懂珍惜並不表示旁人同她一般自以為是。 「主人,恩公是血肉之軀,你不要太過份。」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說得好。」柳膺月樂見有人反抗「暴徒」。 這一搭一唱惹人生厭,她乾脆再吩咐點差事給這多嘴女做做,「那角落有桶清水,沒心肝的,把議事廳的地板清理一遍,順便把上頭的蜘蛛網掃乾淨。」 「什麼?你要我一個人打理這麼寬敞的議事廳?!」太欺負人了。 議事廳大到足以容納七十二個商社五百多人,平常清掃尚且動用十來名僕役,花費兩、三天工夫才有可能將裡外打理如新。 難怪雪無心美目瞪大,破天荒扯開嗓音大吼,完全不顧破壞一貫壓抑的冷靜氣質。 「我是為你好,食言而肥呀!早跟你說過恩公是給死人用的,你老是教不乖,要是肥了腰肢怎麼得了。」 「私人財產」是我專有品,誰要你多嘴。季小奴不豫地彈彈恩天隨的耳垂。 「我寧可胖死。」雪無心咬著牙悶聲說道。 「不成耶!我還沒撈回本呢!」兩萬兩買個死掉的胖丫環,怎麼算都划不來。 柳膺月很想開口為雪無心求情,可是瞧見惡魔女手中甩拋的七巧玲瓏玉盒,話到舌尖就縮回去,左顧右盼當天下太平。 識時務者為俊傑,當不當英雄無所謂,美人留給旁人救,自在逍遙。 恩天隨擔心季小奴會追問「那件事」,攬著她的腰輕輕站起,手始終未曾離開腰際。 「你要的藥材剛運到,要不要去點收一下?短缺的部份我叫人補上。」她果然分了心。 「好呀!好呀!我可愛的娘親正等著呢!」 二話不說,性急的季小奴捺不住,腳步飛快地往前沖,氣結的雪無心連忙出聲。 「恩公,你不會真要我打掃議事廳吧!」她保留最後一絲希翼。 回頭一望,恩天隨步伐不曾停頓。 「你的主人是小奴不是我。」他的意思已點明。 「可是恩公……」 「我不是你的恩公,你贖身的銀兩不是出自我手,認清楚你的報恩對象。」 末了,他頓了一下,露出罕見的笑意。 「記得牆角的老鼠洞補好,我不想看到一隻老鼠再出現。」他在隱諷某人是老鼠,無孔不入、無孔不鑽。 他前腳一離開,柳膺月自覺無趣地隨後離去。 菊兒猶豫著跟是不跟,最後決定跟著小姐屁股後去,畢竟她不笨,留著幫人打掃嗎? 還是跟著自個主子較安穩。 「好自為之。」江上寅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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