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千金釀酒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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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為什麼這麼難過?胸口好痛,好像有把火在灼燒,一寸一寸的將她的心燒成灰盡。 她有很多的話想說卻說不出口,連她親娘也無法傾訴,因為太匪夷所思了,若非她親身經歷,她也不敢相信人死後還能重活一回,回到事情還沒發生的從前,她仍是未嫁女。 「眼淚滴進酒缸了,不知釀出來的酒會不會是酸的。」小酒娘變愛哭蟲了,楚楚可憐令人憐惜。 「我才沒有哭,是汗流進眼睛裡……」夏和若聞言連忙以袖子拭淚,手還停留在臉上,忽然驚愕,只有她在的酒坊內,怎麼會有男子的聲音? 兩個哥哥在妻子的慫恿下接連和疼愛的妹妹談話,話題無疑和嫁妝有關,一再失望的她心灰意冷,覺得茫然,在府中似乎已無立足之地,人人以異樣眼光看她。 忽然間,她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這時候她想起釀酒,只有在釀造的過程中她才有活著的感覺,一粒粒蒸熟的白米在手中翻動,彷佛那酒的香氣也在蘊釀,一絲絲、一縷縷地在雙手的攪動中逐漸成形。 於是夏和若向她娘提出到莊子長住的請求。 夏夫人看女兒抑鬱的神色,以為她是因退婚風波而神傷,至今仍走不出來,她只躊躇了一下就點頭,不忍心女兒被流言所傷。 莊子是去了,只不過轉了一圈她又去了酒坊,把自己關進小屋子裡不見人,日夜不分的在裡面醸酒。 而原本停滯不前的小酒坊也正式開工了,夏和若買下簽了死契的三男一女當幫工,秋收後糧食便送到這裡,整整三大糧倉,若不增加人手,夠釀十個月。 這是用糧食釀的酒,濃度高,放置的時間長。 另兩個月用來釀花酒和果酒,桃花、梨花、菊花都能入酒,果子種類更是不少,足以應付釀制的消耗。 「誰欺負你了?瞧你小可憐似的,兩眼腫得像核桃。」真是欠了她,一看她流淚居然會心疼。 一隻溫熱的大半覆在頭上,傳來暖意,頓感心頭一暖的夏和若抬頭一看。「是你呀!」 「呵!不是我還有誰?誰敢碰長樂王的女人?」活膩了找虐,他正好拿來練刀,一片片的片肉。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悶悶的說著。 「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段玉聿霸氣的將手往下一壓。 一隻轉不動的鵪鶉橫眉怒視。「你欺負人。」他的手又大又重,她沒法動了。 「就欺負你,你有膽子咬我一口試試。」看她有氣不敢出的樣子,他覺得自己被取悅了。 她有膽呀!可是不敢咬。「王爺……」 「叫我聿。」她膽縮了。 「不喊就親你,立刻辦了你。」嗯,這個威脅頗合他心意,這個小酒娘太會躲了,他前腳轉身,她後腳就溜了,躲得比誰都快。 哪有人這樣橫行霸道耍流氓的。「堂堂親王淩辱弱女子,你置王法於何處?老天是長眼的。」 「王法是我段家設置的。」普天之下是段氏天下。 夏和若氣悶,捉起他的手一咬。「我讓你痛。」 段玉聿眼一眯,露出利光,忽地仰頭大笑。「遲早我也讓你痛一回,扯平。」 什麼扯平,自說自話。聽懂他話意的夏和若頭皮發麻,腮幫子微微泛紅。「我救了你,你不能恩將仇報。」 他偉岸的身軀微傾,黑眸對上水瞳。「我在報恩呀!小若兒有什麼不滿的,說出來咱們參詳參詳。」 忍了忍「小若兒」這稱謂,她臉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給別人需要的才叫報恩,強施於他人則叫恩將仇報。」 「嗯,說得有理,你長智慧了。」他又將手往她頭上一放,輕按了幾下表示欣慰,蟲子羽化了。 「不要按我的頭,男女授受不親。」她突然生出橫膽,將他的手抬高甩開。 段玉聿一手攬住她的細腰,將人拉進懷中。「像這樣嗎?」獸獸是不親,可他是人。 「王爺,你放……」手。 一張帶笑的俊顏覆下,睜著大眼的夏和若心口狂跳不已,凝止了呼吸,她陷入呆滯,腦中一片雷光電閃,除了蒼茫的白什麼也想不起來,唯有他的氣味。 「我說過了,只能叫我聿。」他雙眼陰暗,帶著一抹嗜血的邪氣,伸舌一舔唇,似在回味。 「王爺……」 「自找的。」他愉快地低頭,找尋想閃避的紅唇。 段玉聿是一頭綁不住的狼,他在荒野中尋找母狼,雖然弱小了些,但他的強大足以令她變強。 「你……你不許再……碰我,這是不對的。」她連忙捂住嘴,可捂不住先前被用力一吮所殘留的剌痛。 「你不想當我的女人?」他伸指撫向她微腫的唇瓣。 「……對。」她小聲說著,抬著眼往上瞧。 「小若兒,你還沒覺悟呀!」可憐的小東西。 「什麼意思?」她忽生不安。 段玉聿將嘴附在她的耳旁,一字一字的說道:「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段玉聿——」欺人太甚。 嗯!不錯,聲音宏亮嗓門大,人果然要激發才會奮起。「你的酒不釀了嗎?再不動手真要酸了。」 「你……」等等,他是刻意激怒她,好讓她忘記先前的悲傷嗎?他這麼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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