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千金釀酒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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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著眼湊前一看。「白光,還是白光。我不知道白光是好人還是壞人,有太多可能性,可是你這裡的紅光越來越紅了,這……這是血劫,三天內必有血光之災。」 「我會出事?」段玉聿摸著她所指的眉心,他完全感覺不到異樣,但心裡有一絲起伏。夏和若重重點頭。「肯定出事。」 「能不能破解?」他莫名地問出。 「流點血就好了,你沒有死劫,若這兒是黑的,必死無疑。」她指指他耳後,黑光命不保。 那就是說有驚無險,受點傷但不致命。「你可以看見所有人身上的光?」 她搖頭,醉得更厲害了,站不直的身子直接靠在他胸口。 「什麼意思?」難道她耍了他? 「死人看不見。」她咯咯發笑。 頓時,段玉聿很想手一松,任她摔倒在地。「死人除外。」 「喔!沒有死人,每個人都有光,或深或淺,像她是淺淺的藍,好人,他是濛濛的灰,不算太壞的壞人,但他一定殺過人……」 她指的淺藍色的光是幽草,一個忠心為主的丫頭,而灰色的是正在裝酒的千夜。 聽到「殺過人」,他面色一凝,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幫醉倒在地的幽草將剩餘的酒分壇裝滿,讓其他玄衣人將酒搬到停在宅子外的馬車上。 「沒喝酒就醉得東倒西歪,你要怎麼釀酒?」段玉聿沒發現他嘲弄的語氣中多了一抹憐惜。 像是聽見他的嘲弄,幾乎睡著的夏和若睜開迷蒙的大眼,氣呼呼的捉住他的衣襟。「我釀酒又不用泡在酒缸裡,為什麼釀不成酒?還有,我不是嫁不出去,是她們害我,說我壞話,我……我也想有個真心疼愛我的人,但是我找不到,全是壞人,壞……好壞……為了酒方子……」 酒方子?這倒有可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是價值千金的酒方子,的確搶手,引人顗覦,她已預見懷璧其罪的下場了嗎? 看到被酒氣熏得酡紅的小臉,段玉聿頭一回起了惻隱之心,他將人攔腰抱起,走出充做酒坊的廢棄庫房。 「爺,您要去哪裡?」面白的長英追了上來。 「她醉了,我送她回房。」這丫頭對人防備心太輕。 「爺,讓奴才來……」他伸手要接人。 段玉聿一閃,略過他的手。「不用,一會兒把酒裝上馬車後,把地上那個送回來,不能留下我們到過的痕跡。」 「爺……」 段玉聿不聽長英叫喚,人已縱身一躍,消失在黑暗中。 §第四章 身受箭傷遇救星 一望無際的山谷中,數十道身影起起落落,往前奔跑,在漫漫野草裡特別顯眼。 突地,一聲冷硬的聲音響起。 「放箭。」 空谷上方不斷地回蕩著「放箭」兩個字。 刹那間,近百支的長箭呼嘯而過,射向穀底的眾人,有人不小心中箭了,也有人從此再也睜不開眼。 箭雨直直落,一波又一波,死傷人數逐漸增多,四周一陣濃重的血腥味,綠色的葉片灑上鮮紅的血。 遠處有野獸的咆哮聲,聲聲駭人。 看得出這些還活著的人不管傷得多重,都朝肩膀插了一支箭的男人靠攏,他們手中拿著長劍將他圍在中間,以命相護,削斷不斷朝他們射來的箭,沒人退開。 「爺,我們掩護您,您先走。」他們斷後。 「血光之災、血光之災,那丫頭真的說中了。」肩上的傷處,尾箭已被折斷,箭頭穿過肩頭,段玉聿雙眼發紅。 「爺,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您快快離去,這裡太危險了,危機四伏。」玄衣侍衛神色嚴峻。 「她不是說我不會死嗎?血光之災算什麼,我不走,與你們並肩禦敵。」讓他丟下為他拼命的侍衛,他做不到,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畏生死,鐵骨錚錚。 「爺,不會死不代表不會受傷,您已經中箭了,再不醫治,恐怕整條手臂都要廢了,您真要如那人所願當個廢人嗎?」功高震主,無論哪一任皇上都容不下,有所忌憚。 他們中了別人的連環計,接到了錯誤的消息,進狹穀受死,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太巧妙,讓人有氣難吐。 「是呀!我的爺,別聽一個小丫頭胡說八道,不死也有可能重傷或是半身不遂,甚至是昏迷不醒。您是尊貴人兒,賭不起這個萬一,太皇太后還在宮中等著您。」同樣受傷不輕的長英苦苦相勸,只差給他跪下了。 看著為他而傷的侍衛們,段玉聿心中一把火狂燒,他們全是百裡挑一的精銳侍衛。「記著,活著來見本王,不論斷手或缺腿,本王養你們一輩子。」 「爺……」眾人動容。 「千夜、千舞,前方開路;千凝、千相左右開鋒,其餘人尾隨其後。東南方十裡處有一密林,躲入林中就安全了,入林後各自散開躲藏。」他不會拖著他們一起去死。 「是的,王爺。」 「走!」 一聲令下,錐子狀的隊伍行動敏捷,快速躲開箭雨的範圍,雖然其中還是有人被箭射中,但因距離太遠而失去力道,箭射向人身並未深入肉裡,反手一拔就能將箭拔出。 傷亡不重,可也損失了幾人,人數持續減少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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