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妻恩浩蕩·下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風紫衣難得認真的應和,“是啊,他們以為眼睛看不見就不是真的,殊不知像天喜這麼聰明的人,是用心看東西的。”

  聞言,祁天喜的眼睛更亮了,“紫、紫衣……你是說我很聰明嗎?”這是她第一次被稱讚聰明耶。

  “紫衣,你認出我了是嗎?”一聲歎息,祁天昊將手伸向環扣處,輕輕一按,銀白色面具便滑入掌心。

  風紫衣徐緩的掀睫揚眸,朝冷峻的面容掃了兩眼。“捨得見人了,我以為你戴上癮了,準備戴著入棺材呢。”

  沒有驚訝,也沒有涕淚縱橫的喜悅,只有一句冷諷和嫌棄,教人啼笑皆非。

  看來她早已知情,真正受驚嚇的是他們這兩個認為能瞞天過海的傻子,她說的沒錯,用心看人的,才是聰明人。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他好奇的問道。他以為天歡的演技已經夠好,沒想到,他家紫衣更是一流。風紫衣微微笑,指了指木桌,“你要我寫給曹憚承的信應該還在吧?拿最後一封出來看看。”

  “最後一封?”他依言拿出信,打開看後也笑了,笑自己怕太早回憶完,還捨不得讀到這一封,這下糗大了。

  金准之一臉不解,抽過好友手中的信,信上給曹憚承的話只有寫到一半,剩下的一行大字——

  給祁天昊: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大笨蛋!風紫衣留

  “我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金准之嘴巴張著闔不上,“那你是故意不跟我們說的?”

  喝一口茶,她理所當然的點頭,“你的確是個關鍵,讓這破綻越扯越大洞。”

  “我?怎麼說?”金准之瞄一眼祁天昊,如果洩底的是自己,准會讓人笑一輩子。

  “首先,我一進佟府就懷疑這裡的禁令太過古怪,而後進了書房的時候,覺得這不像一個人用的書房,加上……”她直勾勾盯著祁天昊,“我才不相信學武之人。疤痕會一樣那套說詞,那傷是我親自上藥的,我會認錯?況且,你對天喜的喜好太瞭解了,實在不像陌生人。”祁天昊失笑,笑裡盡是疼寵,“紫衣,你真聰明。”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但他好笨,竟然還想瞞著她,“最後看到金准之的時候,我實在不相信一切都那麼巧,況且後來在花園撞到他時,這傢伙的性格表現得太明顯了,直到鐘總管稱呼他『城主』,不就什麼都說清楚了,你們是兩個人一起假扮佟忌仇。”

  金准之哇哇大叫,“所以你一直在騙我?”

  “不,我沒有騙你,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想知道祁天昊去哪了,因為他就站在我眼前啊,我為什麼還要知道?所以我說你的問題不存在不是嗎?”她笑得頗為得意。

  “可是,”祁天昊眼一眯,責怪的意味頗明顯,“你說你……恨我?”

  “我不應該恨你嗎?我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而且藉口一定是……“我是為你好。”他不想她再陷入危機,一次就夠了,他不允許這種事再發生。

  “就算是為我好也不行,我討厭欺騙,若你以後再這樣,我照樣會讓你吃苦頭。”替對方著想雖然是愛,但會造成對方不安的就不是,這一步,她不退讓。

  他苦笑。“這麼多年了,你沒一次順從過我,老是喜歡跟我作對。”

  “就是因為這麼多年了,我怕你不習慣,所以繼續和你唱反調。”

  “你喔!為什麼我偏偏戀上你這性子,被你吃得死死的。”一恢復祁天昊的身分,他的愛憐和情意表露無遺。

  走上前,她撫上他剛硬的臉龐,語氣帶著撒嬌,“惡有惡報,誰教你以前欺我太甚,總要還回來,往後,你就等著讓我欺負吧。”

  “好吧,我往後都聽你的,什麼都不瞞你。”祁天昊覆上她的手,許下承諾。

  很好,這是她要的答案,她陰險的笑開,“那好,聽我的,我們攻回去。”

  “不行,我自己……”

  “你說聽我的!”臉色一沉,她抽開手,“照我猜,你的個性肯定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曹憚承一直挖地卻又沒挖到東西,應該是你給了他假地圖,而真的地圖還在鐘道畫像後面。”

  祁天昊大掌揉亂她的發,語氣寫滿太多無奈,“所以呢?”

  知道他妥協了,她微微笑開,還帶了點神秘,“所以……你會用得上我的,我保證。”

  “答應我,你會謹慎小心,不會往險處踩。”

  “這你就白擔心了,我有辦法回朱雀城,而且不打草驚蛇。”

  金准之驚呼,“真的假的?朱雀城現在大概只剩蒼蠅進得去,難不成你可以……”

  “閉嘴。”祁天昊跟風紫衣同時出聲。

  只是風紫衣還沒解釋,就有一道嬌湣的聲音響起,讓眾人錯愕頗久——

  “啊——如果城裡能有什麼祭典活動的,我們就能回家了。”已經吃完點心茶水,無聊到快要打瞌睡的祁天喜,邊打著呵欠邊說道。

  朱雀城外的紅蓮山,半山腰有個香火鼎盛的少華寺,住持明空大師亦是紅月皇朝人人敬仰的得道高僧。

  他年高德助、弘揚佛法,雖年近七十卻皮膚光滑,相貌清奇,四海信徒奉稱菩薩,佛法精深,是名睿智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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