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錢袋主母 | 上頁 下頁 |
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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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以為沒人注意的小動作卻被淩雲衣瞧見了,身為武將的他雙眼銳利如鷹目,不放過任何細微處,一發現他漠不經心的小動作,莫名地心火很旺,想找個人燒。 「把哮天寨滅了也來得及返京,大不了一把火燒了,只需一天一夜。」他當然不可能燒山,火是最不受控制,萬一風向轉了燒了不該燒的,回京後他也吃罪不小,甚至撤職查辦。 聞言,趙逸塵輕輕笑道:「將軍可記得去年三月,兵部丟失約五千斤的火藥,至今尚未尋回?」 淩雲衣驟地身子一直,「哮天寨搶的?」 「說是也不是。」趙逸塵故弄玄虛。 「說明白。」他臉色很難看。 「是兵部自個兒內神通外鬼,從中挪走了五千斤火藥,秘密運往關外,我們當是走商的商人,見車輪陷得極深,以為是大肥羊,因此出動了五百人劫車,沒想到白跑一趟。」他們要的是金銀。 「火藥在哪裡?」淩雲衣口氣兇惡。 「呵……將軍可得感謝我,慶倖徐大當家不識火藥,只當是一般的爆竹,便將此事交由我處理,為防萬一,我將它藏在一處極隱密的地方,只有我和幾名兄弟知道地點。」趙逸塵端起妻子喝了一半的茶水,一飲而盡。 「所以呢?」他討厭現在這種感覺,受制於人。 趙逸塵笑得如雲破月出,桃花掛枝。「我們可以來談談招安的事嗎?」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嘴角那抹笑真刺眼。 「想想只要五百斤火藥的威力,三萬人馬的兵營便會夷為平地,根本用不到五千斤,多方便。」他的意思是不要逼他用上火藥,必要時同歸於盡,黃泉路有神武將軍作陪。 頓時臉色黑如鍋底的淩雲衣氣得直瞪眼,「火藥歸我,寨中的財物收歸國庫,你那邊清點清點,要入營的送上名冊,寫上籍貫、年歲、姓名和專長,以及在寨裡的地位,其他依其意歸族,或另外授田,從此耕讀商牧皆可。」這是他的讓步。 「一半。」 「一半?」他挑眉。 「哮天寨解散後,兄弟們也要銀兩過活,若是阮囊澀空,還不是再一次逼他們走回原路。」日子過不下去只好去搶。 淩雲衣低頭思忖了一下。「好,可以,但你不能私下隱匿財物,占為己有,否則……」 「將軍若是進縣城打聽打聽,便會知曉草民並不缺錢,趙府雖非首富,但也是地方望族。」尤其他有個很會賺錢的妻子,她一年賺的銀兩抵得上通化縣三年的歲收。 「沒人賺銀子多。」淩雲衣諷刺。 「可也有人嫌銀子硌手,往床底下扔,扔到最後覺得床難睡,原來是銀子太多,滿出來了。」皇甫婉容像是若無其事的自言自語,只是不小心說得太大聲。 「你閉嘴,我沒問你……」等等,她為什麼會知道他小時候做過的傻事?淩雲衣吼完之後才驚覺不對勁,倏地扭頭,錯愕和驚駭在俊美的臉上交錯,久久沒法散去。 「淩將軍,拙荊一向有自說自話的毛病,多有得罪請別見怪,不過她膽子小,請淩將軍別嚇她,你雄壯威武如打雷的嗓音太大聲了,草民怕一驚之下手抖就抖去個幾十斤火藥當消遺。」他的妻子容不得人吼她。 淩雲衣當下很不是味道的撇嘴。「她膽子小?本將軍還沒看過比她更膽大妄為的女人,單槍匹馬闖到兵營,揚言要見本將軍,還敢代夫出面說要朝廷招安,要救你們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你這玩笑話本將軍一點也笑不出來。」 聽到妻子冒險救夫,趙逸塵先是擔憂,見她毫髮無傷地朝自己一笑,心口溢滿蜜一般而雙瞳放柔。「草民的妻子也是被逼急了,情急之下不顧身嬌體弱,硬是忍著驚懼,為草民奔波,只盼草民有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敢和本將軍叫陣的人身嬌體弱?趙君山呀!趙君山,你是眼睛長偏了還是根本瞎了眼?本將軍若是說跑馬一百里贏了本將軍就放過你,她肯定一把將本將軍拉下馬,搶了本將軍的馬縱馬奔馳。」其剽焊性子不下於突厥女子。 趙逸塵無可奈何的一聳肩,「將軍,草民以前幹的是土匪,夫唱婦隨,她只好委屈點,和草民做對土匪夫妻。」 「你……你們,給我滾——」淩雲衣氣到忘了說本將軍。 「那招安……」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名冊寫來,我讓人退兵,快馬上奏朝廷。」遇到這對可惡至極的夫妻,真是他淩雲衣的天煞日。 趙逸塵滿意的一笑,眼露柔情的扶起坐著的妻子。「和淩將軍閒聊真愉快,有空到寒舍坐坐,草民泡上等好茶一謝將軍厚恩。」 「滾!滾!滾!看到你虛偽的言行,本將軍會忍不住往你身上練劍。」好處盡得了還來捅他一刀。 「是,草民夫妻就要走了,不會再來打擾。」想必他也不想看到他們夫妻倆,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和奸商打交道,不吃虧也難,何況是一次兩個奸商。 「走走走,不用招呼。」見了就煩。 §第十六章 各自奔向好前程 淩雲衣吩咐參將將人送出兵營,沒事別讓兩夫妻入營,他們很危險,危及社稷,閒人莫近。 「一一,要乖喔!」 皇甫婉容走過淩雲衣身邊時,不自覺地喊出這句話,他頓時如遭雷擊般地僵住,兩眼瞠大。 「等等,你先別走,我還有話問你。」他攔下皇甫婉容不讓她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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