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錢袋主母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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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趙?!」他……他真是他……兒子? 「對,我叫趙文雋,我沒有爹,我爹死了三年多……娘,這位叔叔的臉色好難看,他會不會吃人?」雋哥兒自以為說得很小聲的扯著他娘的袖子,其實每一句話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你姓皇甫?」沈見山雙目銳利如刃。 「是又如何,關你什麼事?」難道是原主的仇家?那瞠得大大的墨瞳活似要將人拆吃入肚。 「那你女兒是怎麼回事?她是跟誰生的……」話還沒說完,他先迎來一記痛得發麻的巴掌。 「去問我死鬼丈夫呀!死都死了還不肯放過我,硬讓人把一桶污水往我頭上潑,你要這麼閑想多管閒事,去陰曹地府找那個死透的鬼聊聊。」皇甫婉容氣憤地將人推開,牽著兒子從容地步下樓梯,一次也沒回頭。 「嘖!打得真狠,要不要兄弟我替你去剮了她?」堂堂的二當家居然被女人打了,傳出去多沒面子。 「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先剮了你!」那女人的氣性也太大了,他只是心急想問個明白,話直覺的脫口而出而已。 其實一想,小女孩有三分像他,像母親更多。 「為了一個女人你威脅我?」駱青大為不快。 「她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元配。 「嗄?!」居然是小嫂子? 沈見山便是傳聞中趙府落水身亡的大少爺趙逸塵。 當年他身上被砍了七、八刀,血流不止,盜匪還持刀步步進逼,他情急之際縱身一躍沉入湍急的江中。 當時他心想,搏一搏吧!他家有妻小還在等他回家,他不能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為了這口不想死的意志,被江中巨木擊中腦袋的他硬是撐著不肯昏迷,反而爬上巨木順水漂流,不知漂流幾百里,就在他快撐不住的時候,因為尋酒而路過的錢老鬼救了他。 不過說也好笑,錢老鬼救了人後便往胡陽大山的山腳下一扔,他酒癮犯了,又趕著去找酒,等他喂飽了酒蟲後再回去,人已經不見了,地上留下往山上拖行的痕跡。 後來錢老鬼才得知是一名叫徐芸兒的小姑娘將人帶走,她一向喜歡好看的男人,對昏迷不醒的俊小子非常感興趣。 或許是有緣,錢老鬼再次遇見趙逸塵時他正為失憶發愁,身為醫毒雙聖的他不免為年輕人診了脈,意外發現他腦中瘀堵,確實影響了記憶,除此之外,還是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 看到好根骨不雕琢一番就跟犯了酒癮卻沒酒喝一樣難受,錢老鬼心癢了,便以恢復他記憶為由教他武功。 幾年過去了,趙逸塵腦中只斷斷續續、浮光掠影般一閃而過一些影像,不等他捉住便消失,始終未曾鮮明的浮現。 直到一個半月前,大當家徐豹逼身邊一直沒有女人的趙逸塵娶他女兒徐芸兒為妻,但趙逸塵雖然失憶了,卻隱約記得他成過親,還有個個頭小小的兒子,他堅持不能娶徐芸兒。 為此兩大當家鬧得不太愉快,一個逼娶,一個不從,一見面就橫眉豎眼,最後還大打出手。 徐豹對趙逸塵有收留之恩,因此趙逸塵處處留手,未下狠招,兩人未有勝負,平分秋色。 殊不知這時候喝完酒的老酒鬼發起酒瘋,隨手將一滴不剩的酒葫蘆扔到趙逸塵腳下,閃避不及的他一腳踩上酒葫蘆,重心不穩之下徐豹的鑽心掌隨即打向他胸口。 中掌的他如斷線的紙鳶往後飛去,後背狠狠撞上活了千年的參天老樹,當下吐了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這一昏就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清醒,他一醒來雙瞳發光的說他想起自己是誰,是何人子弟,家居何處,家眷數名。 但是也僅是想起自己的身世,再往深一點想就頭痛欲裂,他記不得爹娘的容貌,也想不起來妻兒的模樣,只知離家時兒子才兩歲,很是纏他。 於是他想起老酒鬼的解藥。 誰知…… 「喝醉酒的人說的是醉話你不曉得嗎?你是太天真了還是傻子,怎麼會相信?我都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 錢老鬼根本不肯把解藥給他,還叫他自個兒想辦法,都知曉自己是誰了,還愁找不到回家的路嗎? 於是趙逸塵帶了幾名兄弟下山,他們往通化縣而來,家在哪裡他是知道的,但還是他的家嗎? 他對當時遭盜賊劫殺一事抱持懷疑,他並非富商,也無身懷鉅款,只是單純的上京趕考,怎麼會被歹人盯上? 在經歷過這些事後,他不相信事情會有這麼簡單,而後他又打聽到趙府主母並非他生母,二弟趙逸風與他只差四歲,繼子、繼母不可能合得來,繼母又有個親生子,他遇害之事還能無內情? 因此他一到了地頭並未登門認親,而是先打探趙府目前的現況,繼而得知自他「死後」不久,妻子被以不貞之名被趕到城外的莊子,謝氏連他的兒子也一併棄之不理,幾年來沒使人送過一兩銀子養育趙府子孫,仿佛他是多餘的。 「小……小姐,發生大事了,有大……大事發生,你快出來……快……」老天開眼了,得到廟裡供炷香謝神。 「什麼事?瞧你慌慌張張的。」平日還滿沉穩的,怎麼這會兒像火燒眉毛似的失去鎮定。 「姑……姑爺他……」喘個不停的夜嬤嬤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說得快斷氣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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