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巧婢與兵符 | 上頁 下頁 |
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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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看到春兒左顧右盼的,瞧瞧四周是否有人走動,又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行跡詭異,似在聽屋內有無動靜,接著有些笨拙的潛入於芊芊久未居住的屋子,稍稍打量了一下屋內擺設,忽地一矮,不知將何物塞入吉祥如意雙花團枕底下,又快速退出屋子,滿臉慌亂地奔出春泥院,腳下的粉底繡花鞋差點滑落也顧不及穿好。 錦繡閣住的是已故王妃趙小憐的陪嫁僕人,如今正主兒已不在了,把持著閣裡事物的是掛著內院管事頭銜的錦心,擅入春泥院行鬼祟之事的春兒若是無人指使,她有幾個膽子敢在正得寵的王爺寵姬頭上動手腳? 不用去追查她背後的那個人是誰,真相呼之欲出,還需要煞費苦心去猜測嗎?只是這一伎倆用意為何,難道害了別人,自己就能得利嗎? 「主子,你看,是一堆書信。」一等春兒走了,耐不住性子的紅蓮第一個沖進屋裡,她熟門熟路的掀開枕頭。 那是一條繡著纏枝牡丹的煙紫色鳳綾繡帕,方方正正的折迭成豆腐狀,將繡帕展開,裡頭包著約十封左右用泥金宣紙書寫的書信,一封封依前後次序排列得整整齊齊。 不過因緊張的緣故,信紙上有些抓皺的折痕,抬頭寫著「靈兒卿卿,吾之所愛」,以下是洋洋灑灑、文情並茂的才子佳人互訴情衷,遣詞用字何其深情,纏綿慵懶。 「這黃文俊是何人,他寫豔詞的造詣倒是自成大家。」不來寫幾篇豔本太可惜了,他有大才。 以于芊芊的現代眼光來看,這幾封信文筆流暢,把花前月下的偷情描述得十分含蓄,若能再露骨些,添點情不自禁的動作,那就更加刻骨銘心了,令人難忘。 「住王府後第三條巷子深處的二進院子,一個屢考不中的落第秀才。」緋衣向來清冷無波的聲音重了些,尤其是那一句「屢考不中的落第秀才」,幾乎是咬牙切齒。 「咦!緋衣,你還真清楚,你去偷看人家深夜讀書嗎?」唇紅齒白美相公,佳人暗傾情……西廂記啊。 緋衣面一冷,「能與王府比鄰皆良民,王爺曾命緋衣查探過近鄰一二,知其品性。」 「他仰慕我哪!我該不該小有得意一番?」住在深閨也有人攀牆送情書,可見她美名在外。 美人家中坐,玉郎折春杏,莫不是一枝紅杏出牆來。 「姑娘,這是在壞你名節,其心險惡,若是王爺瞧見了這些書信,姑娘百口也莫辯。」明擺著陷害,想毀人清白。 「喔,是嗎?」兩眼忽地一亮的於芊芊搓著雪白下顎,嘴角露出一抹令人心驚膽顫的賊笑。 「主子,奴婢把這些下流東西通通拿去燒掉,王爺看不到就不會生氣了。」氣呼呼的紅蓮漲紅臉,急著湮滅證據。 於芊芊素手一揮,「留下,別動它們。」 「姑娘?!」 她暈頭了嗎?這害人的玩意兒怎能留著? 「……真想看看王爺的表情,他是信我呢,還是相信眼見為實?」男人的真心不是看他說了什麼,而是怎麼做,她興奮了,充滿期待,迫不及待地等著看南懷齊到時的表現。 緋衣不贊同的搖頭,「姑娘,有些事開不得玩笑,王爺他……呃,和前頭王妃鬧得不太愉快。」其實她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深閨寂寞的王妃趁著王爺領兵在外時與人私通,甚至讓那名男子穿房入戶,在錦繡閣顛鸞倒鳳,行雲雨之事,被突然有事回城的王爺捉姦在床。 因此王妃難產而亡,所產之子的身世遭受質疑,小孩子眉眼未開時看不出肖誰,只看了一眼的王爺便將小主子丟給錦心照顧,從此不聞不問,也不曾有過探問。 「她是她,我是我,即使王爺的身分再尊貴,我也只想知道他值不值得我傾心相戀。」她也怕愛成絕情,一夕成空。 「你說什麼,芊芊的屋裡有男人?!」 暗自得意的錦心不敢表現得太張揚,她一臉沉重地佯裝怒不可遏,又是心痛春泥院那位的不自重,又是難過王爺被風塵女子所矇騙,錯信了口腹蜜劍的小賤人。 她的表情隱忍悲傷,看似真為王爺的被辜負感到憤怒,好似她是絕對不允許王府內有人仗著王爺的寵愛恃寵而驕,做出令王爺顏面有損的不堪醜事,那是當誅的污穢。 但是只要稍微留心,便會發現她激憤的面容上,紅如朱丹的唇微微上揚,眼中得意且帶著隱隱笑意。 「是的,王爺,奴婢親眼所見兩人正在那屋內行淫穢之事,奴婢駭然,不敢有所隱瞞,急忙來稟告王爺,請王爺速速將姦夫淫婦擒拿問罪,不容他倆視王爺的尊嚴于無物。」于靈兒,這次你還逃得掉嗎?不死也要教你終身成殘,垂眉低視的錦心眼中迸出狠毒冷意。 一驚過後,南懷齊黑瞳微眯,目光銳利地看向不見慌亂的女子。 「你親眼所見?錦繡閣與春泥院相隔甚遠,你如何得見,莫非能目視千里,穿牆透壁?」沒料到王爺並未怒火中燒的抽劍沖到春泥院,一劍砍殺了背著王爺偷歡的兩人,反而平靜地詢問她經過,心頭一慌的錦心差點回不了話。 「奴婢去請示靈兒姑娘春衫的裁制,出了正月便要春遊,不知府裡的定制是否有無變更。」她說得合情合理,找不出破綻,每年王府會裁制一年四季的衣衫,依品級各有二至四套,布料也略有差異。 下人們依次遞減,管事以上才得一、兩疋錦緞,主子自是不在其中,另有霓裳閣的師傅裁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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