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流女仵作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噯,一會兒有你謝的,在咱們官場有句不成文的話,見面分一半,你懂吧?行之有年了。”他挑了挑眉,好似話中有話。

  “分一半?”雖然不解其意,但趙琥有著很不祥的預感,似乎不是好事,會讓他損失慘重。

  “別說小舅心太狠,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一個處置不當抄家滅族,我也是背了極大的風險替你隱瞞,你要知恩圖報。”君無瑕嘴上說得煞有其事,實際上卻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沒笑出來。

  福王怎麼派了這小子守財庫,傻不隆咚的,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銀子。

  哈哈!他就是騙人的人,滿心只有個爽字。

  “是是是,有勞小舅費心。”趙琥越來越不安,君無瑕說的話分明像是要幫他,可他怎麼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他就是快被吃掉的雞。

  “不費心、不費心,樂意得很,我只要一半的銀子,沒多取。”真要全拿走小琥子還不跟他拼命?可他要放長線釣大魚,不能現在把人逼到跳牆。

  “喔!好,一半……等等,一半?”是他聽錯了吧!趙琥當下一愣,表情是迷糊的。

  “呵呵,一半並不多,若是我上奏皇上賜給我一座銀礦,你想皇上會不會同意?”

  他不是跟他商量,而是告知,要麼把銀子交出來,要麼抄家論罪。

  福王和皇上是叔侄,所以皇上不會真要了福王的命,頂多交由宗人府圈禁,這輩子別想有其他作為。

  “你這是想黑吃黑,趁火打劫。”趙琥頓時臉色鐵青,氣到拳頭都握起來了。

  君無瑕氣定神閑地輕拍趙琥的臉,“不要想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縣衙的人都知道我在石頭山,若是我沒回去,你想過下場嗎?”

  趙琥咬牙切齒,“你……”欺人太甚!

  “我二哥一生氣起來比我還可怕,勸你莫要輕舉妄動,一座福王府還不夠他拆。”沒辦法,靠山多就是囂張。

  “一半太多了,我沒法交代……”父王派他到奉春縣是為了查銀子短缺一事,懷疑有人私自偷藏,可這人還沒揪出來又得破財,父王鐵定饒不了他。

  “那是你的事,自個兒想辦法,不過你也真是不長進,從小到大每回遇到我都沒贏一回,你怎麼會認為我被你當成棋子任意擺佈,天真是種病,得治。”

  君無瑕笑著扶季亞襄的手肘往外走,不碰及她手背上的傷口,不把趙琥的怒目相視看在眼裡。

  “對了,我會在石頭山附近的出入口布下崗哨,檢查來往的車輛,確定無礙方可放行,我是奉春縣縣令,奉春縣境內都歸我管,就算你搬來福王壓我也沒用,他只是藩王,還不是皇帝。”

  君無瑕話語漸冷,語中暗含告誡,福王好好的做好他的藩王,可保百年富貴、一世尊榮,可是若有其他的想法,為免百姓生靈塗炭、流離失所,在位者可不會心慈手軟。

  皇上知道你們有蠢蠢欲動的野心,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同族不相殘的分上,還是給你們一次機會,望爾等深思,以天下百姓為重,勿起干戈誤終身。

  其實皇上早曉得福王對皇位的睹觀,前幾年福王封地便傳出當今皇帝非正統,皇帝的祖父留有遺旨,傳位於麗貴妃之子,八皇子,如今的福王。

  麗貴妃成了太妃,移居宮外的清琬庵修行,長年不問世事,算是半個方外之人。

  遺旨之事是否為真無人知曉,但已經傳過兩任帝王了,此事再提已無任何意義,百姓不在乎誰當皇帝,只要給他們吃飽飯就好,因此這件事傳了一陣子便無疾而終,不曾再聽人提起。

  不過說著無意、聽著有心,這事還是傳到皇上耳中,皇上派了皇家暗衛前往福王封地查探,繼而得知是福王府所為,意圖不明,因此皇上與君無瑕私下密談三、四個時辰,不久後他便趁亂離京,出任奉春縣知縣。

  不言不語,神色陰鬱的趙琥像一條毒蛇,用著陰冷的蛇目盯著行走沉穩的君無瑕,久久未眨眼,直到兩人的影子快消失前,他又陰惻惻地看向被君無瑕扶著的女子。

  分一半銀子?作夢。

  好不容易從眾兄弟手中搶來這肥差,本郡王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君無瑕,既然你不仁,休怪我無義,你想逼本郡王走投無路,本郡王不會坐以待斃,鹿死誰手尚是未知數。沒人永遠是輸家,看誰笑到最後。

  “虔侍衛,妹妹呢,還沒到嗎?”他的後手也該派上用場了,不能讓君無瑕太過逍遙。

  “快到了,在百裡外的長陽縣,以郡主的行程三天后抵達。”走得慢是因為郡主吃不了苦,走走停停耽誤了不少時日,吃要吃好、住要住好,否則便使小性子。

  “好,等她到了之後就安排她住進縣衙後院,讓她纏住君無瑕,使他分身乏術,再也無法插手我們的事。”真當他只能低頭挨打嗎?真正的絕招還在後頭,叫人防不勝防。

  “是,屬下遵命。”

  趙琥冷笑,“至於那個女的,打探出她的出身和日常作息,把她的事透露給妹妹知曉,咱們不用出手,坐山觀虎鬥,我看君無瑕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是,屬下立刻去辦。”

  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虔侍衛的辦事能力不下王府長史管中南,趙琥有意提拔他為自己人,為他所用。

  自認為已勝券在握的趙琥露出得意的陰笑。

  “哈啾——”

  君無瑕兩人離開礦洞不久就被歐陽晉等人找到,護送著回到城裡。

  而他也不先回縣衙,反倒是送季亞襄回家,走到家門口,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翼面色不佳,冷著臉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了,著涼了?”季亞襄憂心地抬頭一望,看他有沒有發燒的症狀。

  “沒事,是有人在算計我。”看來那小子不傷筋動骨不知道怕,他給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嗄?”他能預測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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