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流女仵作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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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三公子的手擂了新知縣,他才有機會往上爬。 上任縣令平調以後,把縣丞、典史都帶過去了,就留下一個他,他想自己在衙門經營十幾年也該輪到他上位吧?他的靠山會幫忙的吧? 他樂呵呵的等著上任,誰知才作了幾天美夢,朝廷來了公文,狠狠把他的夢打醒——知縣的位置有人了,還自個兒帶人來。 好事落空的單瑞麟便把新知縣恨上了,故意不好好的交接縣衙事務,拖延文書簿籍的上繳,還把印監藏起來,佯稱不知上任知縣收到哪去,讓衙門事務無法正常運作。 「『跪』人呀!他跪過多少人,怎麼得了這毛病,見人就跪,不跪難受?來來來,本官秉性善良,也不好阻攔,讓他痛苦,多跪幾回吧,本官不怕折壽。」笑臉面具後的君無瑕面冷如霜,眼瞳深暗寒冽。 趙琥氣得喝道:「放肆,敢對本郡……我無禮,你活得不耐煩嗎?就算是官我也能讓你人頭落地。」 不知死活的小知縣,死到臨頭還敢言語無狀,真當一身官服就能擋住雷霆之怒?想死正好給他的黑虎將軍當口糧! 季亞襄知曉知縣大人並非如他外表看來的簡單,光從他單手就能撐起十來斤的蓮花燈,恍若無物的來回走動,便知他有真本事,旁人想對他出手還是得掂量據量。 只是雙拳難敵四手,看見趙琥身邊跟了十來個兇神惡煞的侍衛,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很是為君無瑕擔憂。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輕,無法替他出頭,可是,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棄他而去。 感覺手掌傳來一股握力,微訝的君無瑕低頭看向仰頭與他對視的女子,「你怕了嗎?」 「不怕。」很久以前她就不知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怕?」從她堅定的語氣裡他聽出她說的是實話,沒有一絲虛偽。 「因為人終將有一死,即使害怕也逃不開死亡的結局,既然結果都一樣,至少在死之前,要能做自己想做、應該做的事。」 聞言,他嘴角往上一揚,反握她微涼小手,「放心,就算有人會死也不會是你,有我在,你長命百歲。」 「大話。」 現代醫學發達都不見得能活到一百歲,何況是人生七十古來稀的年代。 不過季亞襄聽著還是小有感動,不管是不是做得到,至少心意到了,有人擋在她前面以身相護。 「是不是大話一會兒就知道……啊!這面具真礙事……」君無瑕伸指一點,原本想點在她鼻頭上,但指上傳來的是面具的冰涼,讓他很不滿意。 季亞襄把他的手一撥,要他認真點,別胡來,但面具沒遮住的盈盈水眸似在笑,閃著激濫波光。 「大人,都快沒命了還顧著與女人打情罵俏?眼前的貴人你惹不起,還是快點跪下求饒,別連累你帶來的人。」陰陰一笑的單瑞麟指的是寧煜幾人。 君無瑕卻是哈哈一笑,「單老七,你這牆頭草做得不錯,有前途,不過本官不喜歡被人威脅,你在牆頭得坐穩了,免得本官心血來潮把牆給拆了,把你埋在底下。」 當面被打臉,單瑞麟臉色十分難看,「大人既然不聽勸,自有主張,小的也不枉作小人了,明年的祭日會到你墳前上炷香……」 「掌嘴。」 啪啪啪的掌摑聲立時響起,眾人眼前一花,隱約看到有個影子閃過,再想看個仔細,卻什麼都沒看到,只有單瑞麟的臉已被打腫了。 「你……你……」吐出兩顆帶血的牙,單瑞麟驚恐萬分的跑向趙琥尋求保護,「三公子,小的勸不了他,他是本地知縣。」 「哼!一個知縣而已。」也敢在他面前上竄下跳。 「三公子,你留心,小的覺得不太對勁。」撫著被打疼的臉,他眼神陰森。 趙琥冷笑一聲,「怕什麼,在我父……的地頭誰敢對我動手,不怕被大卸八塊嗎?」 「是是是,三公子威武,小的佩服。」單瑞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剛被教訓了轉頭就忘了,舔了舔缺牙的豁口,又對著君無瑕揚起下巴,假惺惺地說:「大人真的不怕嗎?剛到任不久又要換人了,小的挺為你難過。」 君無瑕看到一個孩子拿著彩球玩,他伸腳一踢,孩子手中的彩球不見了,貼在單瑞麟臉上,「是很難過,你連臉都沒了,讓本官為你憂心忡忡,下回會少掉什麼。」 玩得興高采烈的孩子忽然沒球了,他五官一皺差點要放聲大哭,見狀的季亞襄趕緊把剛剛一路逛過來時買的畫糖人給他。 小孩手裡有糖又笑了,歡天喜地的舔糖人,嘻嘻哈哈指著單瑞麟,天真地喊道:「扁掉了、扁掉了,我的球球扁掉了。」 雖然看到兇神惡煞的侍衛站兩側,不少看花燈的人還是因為這童言童語失笑,只是不敢笑得太大聲,也不敢讓趙琥等人聽到,默默離他們遠一點,因此空出一小塊無人區,讓幾人的存在顯得特別顯眼。 虔侍衛的臉頓時黑了,趙琥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臉色難看起來。這種矚目不是他們一行人要的呀!他們應該低調行事,不得引人注目,最好沒人知道他們來過奉春縣,悄悄的來,無聲的走,把事情辦好了迅速隱退,不激起一絲水花。只可惜毀於一盞蓮花盞。 這叫趙琥特別憤怒,對眼前的新知縣恨之入骨,顯而易見的殺氣外露,全沒想到七品小縣令身邊會有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打了單瑞麟,他有什麼倚仗或靠山,一心只想殺了他。 若不是他不給燈,事情怎麼會鬧大? 如今燈沒拿到,還暴露了行蹤,都是這該死的縣令害的,到底哪來這麼不長眼又張狂的東西! 而單瑞麟完全沒察覺事情出錯了,也沒發現靠山已經火冒三丈,還想繼續挑撥。 「你……你……三公子要為小的做主呀!小的再怎麼說也是衙門主簿,知縣大人欺人太甚,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呐!」他嗚嗚咽咽的告黑狀,缺牙的嘴巴說起話來有點漏風,咬字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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