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流女仵作 | 上頁 下頁


  「嗯!季叔,我給你打壺酒,再做些下酒菜,你來和我爹飲酒賞月。」想到要過節,關曉彤興奮得跟個孩子似的。

  一想到滿口之乎者也的關夫子,字識得不多的季天魁連連擺手,「不了,那天我當差。」

  「中秋佳節還不放假,衙門沒人了嗎?」她不滿的嘟噥,為人抱不平。

  季天魁笑著說:「因為大家都想放假,衙門不能沒人,所以我留守。」

  其實和他留不留守沒多大關係,一個沒品階的仵作能做什麼,既不能像捕快捉人,也無法如青天大老爺升堂辦案。

  他選擇留守只是不想觸景生情,自從妻子、兒子過世後,他已經不過節了,看著別人歡喜的笑臉他只會更難受,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痛,回想著曾經歡聚的時光而黯然神傷。

  季天魁看向女兒,眼神溫和,要不是女兒還在,他早不活了,為了她,他努力的活著,盼著她平安長大,從此無憂無慮。

  「季叔辛苦了。」關曉彤一臉同情,認為吃公家飯是件苦差事,還沒她爹當夫子受人敬重。「對了,襄襄姊,今年你還做柿餅嗎?」

  看著院子裡稀稀疏疏的青色果子,季亞襄頓感汗顏,她不是種果樹的好手。

  頓了頓,她回答,「做吧!只是數量不多,吃不到過年。」

  季家院中的柿子樹約有兩層樓高,但結果情況不佳,不到百個,再加上鳥吃蟲蛀,能收個一籃柿子五十顆就不錯了,現吃都嫌少還做什麼柿餅?

  關曉彤一聽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姥姥種了三棵柿子樹,結實滿滿,每一顆都有拳頭大,金黃金黃的,我跟姥姥說好了,等果子成熟了送我一車,我們一起做柿餅。」

  「一車?」那要做到什麼時候!做幾個能解饞就好,何必多費時間在做柿餅上?她看起來像整天閑著沒事做的人嗎?

  「曉彤,我忘了,剛剛經過你家門口,好似聽到關嬸子在找你,快回去,省得她焦急……」看到女兒一臉錯愕,季天魁好笑地替女兒解圍。

  「喔!好,我這就回……」說著,她搬了板凳又想爬牆。

  見狀,季天魁沒好氣的指著大門,「走門。」又不是闖空門的。

  和人家的熊孩子一比,自家女兒既乖巧又懂事,是季家的寶貝兒。

  「呵呵!季叔,這邊比較快嘛!」她一吐舌,做了個俏皮的鬼臉,一溜煙從門口跑掉。

  「這丫頭呀!都養野了。」搖著頭,暗自好笑。

  「野點好,省得日後被欺負。」一旦嫁了人便身不由己,若是性子太軟只有吃虧的分。

  「她爹是夫子,家裡算是書香門第,誰敢欺負她?」他當女兒在開玩笑,未往深處想。

  季亞襄知道她爹這方面粗心,無法討論女子出嫁後會面臨的種種問題,果斷岔開話題,「爹,你今日在衙門當差還好吧!單老七沒刁難你?」

  「你呀,不可無禮,單主簿好歹是九品官,咱們吃公家飯的多少要給點面子。」女兒這脾氣呀,他都為她感到憂心,面冷心熱,太衝動了,為了正義不向強權低頭。

  「面子是自己給的,他不要臉我還替他畫臉不成。」因為衙門有這個吸血敗類她才不願轉任正職。

  單瑞麟,家中排行第七,人稱單七爺,為衙門主簿,他是本地土生土長的商家子弟,對名利十分看重,當了十五年主簿斂財無數,由他經手的事要銀兩打點,給得少還不樂意。

  仵作的餉銀不高,常被克扣,若是私下接案,單瑞麟先扣一半,此事被季亞襄知曉後,她也不直接戳破,找了一天將單瑞麟收賄的名單張貼在衙門門口,人名、銀錢數目、何時收錢、辦了什麼事……讓往來之人一目了然。

  為此,單瑞麟差點丟官還錢,不知是誰出面保下他才有驚無險的度過難關,自此明面上的要錢行徑有所收斂,不過私底下仍小動作不斷。

  若非季家父女的名聲太響亮,為仵作這一行翹楚,鄰近幾個縣衙搶著要,不然早就被單瑞麟踢出奉春衙門,安排自己人入衙。

  「你見過知縣大人了?」

  話題突轉,季亞襄一怔,「見過。」

  「李家米鋪那孩子是你看的?」比女兒小一歲,嫁錯良人斷送一生,也是個苦命的。

  「嗯!」她一頷首。

  「襄襄,你是仵作,不是捕快,只需如實說出驗屍結果,其他事無須多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謹守本分。

  聞言,她目光一利,「爹,出了什麼事?」

  季天魁安撫的摸摸女兒的頭。「沒事,有感而發而已。」

  「誰警告你了?」真要無事,他不會面色凝重。

  「襄襄……」季天魁無奈,姑娘家太聰慧不是好事。

  「爹,你還是跟我說說,敵暗我明,若是我什麼不曉得,哪天遇到要我命的人只能引頸就戮,毫無防備。」

  「為你好」這種瞎話害人無數,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胡說,沒人要你命,有爹在,誰敢動你一根寒毛,爹跟他拼命。」他只剩下女兒了,豁出一條命也要護她周全。

  「是不是陳家父子?」她最近就多管了這個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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