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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寄秋 > 冰山女巫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好吧!我先說,省得你又擺出一張冰臉給我看。」退一步的單牧爵不先要求答案,即使他有滿腹疑問。

  「天生如此。」要她改變也很難。

  「藉口,你笑起來的模樣很美,可惜你很吝嗇。」她的笑很淡很柔,一笑冰雪溶化帶春來。

  「話多。」沙夕夢略顯無聊的倚著燈柱。

  她真的很小氣,連話都不肯多說。「看來你還是討厭我。」

  他說時面帶微笑,沒有傷感。

  是的,討厭。可不知為何她說不出口。「你到底要不要說明『光臨』女廁的經過?」

  「別心急嘛!寶貝,我總要好好想一下,最近記憶力不太好。」他打趣地偎在她身側為她擋去晚風。

  「不要叫我寶貝。」她實在無法不對他揚高聲音,他太輕佻了。

  「別惱呀!甜心,我是很好溝通的情人。」笑意不減的單牧爵在她唇上一啄。

  快速偷香才不會挨摔,頂多是白眼一對。

  「你真的很討人厭。」軟軟的唇也一樣討厭。她眼冒火的用手背拭了又拭。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你不再無動於衷地冷眼笑世人,開始有了人的溫度。」以前的她定會當是臭蟲一咬地蹙起眉,絕不會動手去擦。

  她眼底的波動掠了掠,「說夠了大話沒?我該回家了。」

  「你不好奇?」他偏要唱反調說個過癮,逼亂她的冰冷心防。

  「我不是貓。」沙夕夢不感興趣地望著停車場燈火。

  「你聽一下如何?滿足我自大的男性虛榮。」他反過來求她。

  「隨便。」

  「你還真隨便。」他小聲嘟噥。

  「什麼?」

  耳朵真尖。「我是說夢兒是個隨和的人,乖張脾氣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

  「別指著牛糞罵花臭。」當她聽不出其中的諷刺嗎?

  「你怎麼可能是牛糞呢!我的小親親。」他俯身細聞她頸後幽香。

  「單爵爺,你很久不當老大了是吧!」她用一指推開他湊近的鼻樑。

  黑瞳一深的單牧爵輕手搭上她的肩,「我的過去並不光彩,全是血腥殺戮。」

  「嗯哼!」她不予置評。

  「你為什麼不和一般女人一樣的驚聲尖叫呢?」他無奈的歎氣,拿她沒轍。

  「我是沙夕夢。」一個女巫。

  血腥殺戮在她的世界裡同樣層出不窮,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更加殘忍、狠絕,非常人受得住的恐怖黑暗。

  巫女為了練法修魔無不力求極端,早年就是因為生飲處女血及火烹湯熬未滿十歲的幼童,所引起的風波蔓延整個巫界,使得宗教界大規模地撲殺女巫,十七世紀末至十八世紀初是女巫大量死亡的時期,同時也牽連不少無辜婦女。

  為了確定女巫能繼續生存下去,於是巫界制定了一連串女巫必須遵從的規矩,除了自身安危以外,不得再以人類的軀殼和鮮血做為提升法力的捷徑。

  不過規定歸規定,還是有少數較激進的女巫會私下進行為人詬病的小法術,只要不鬧得太大,通常女巫們會視若無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

  畢竟女巫是無法可管,不惹事已屬不正常,怎能指望她們像常人一樣安分守己。

  「說得也是,我看上的女人怎麼能軟弱呢!改天教你玩槍。」多學一點防身術總是好的。

  「不必。」她會的東西比槍受用。

  「我會弄一把合適的槍讓你帶著,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傷了你。」他的語氣轉為慎重。

  「不必。」她不耐煩的重複一遍,直覺他囉嗦。

  單牧爵撫上她已然不見刀痕的頸項,「當女廁被限制進出而不見你時,我就知道大有蹊蹺,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太多了,即使你有超能力也難逃暗箭。」

  「我能自保。」

  「包括莫名其妙使人大出血,只用一根手指頭?」他不認為那種力量和超能力有關。

  「套話?」他夠聰明。

  「你的安危對我很重要。」他裝無辜地玩弄她敏感的耳垂。

  他十分好奇她的「超能力」家族,他查過有關這方面的書籍,知道遺傳性的基因不太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除非後天再加以訓練。

  隔空取物、空間轉移、無火自燃,甚至只用手指頭就能造成人體大出血,很少超能力者能同時具備這些能力,能擁有其一已屬難得。

  而且他無意中發現一件啟人疑竇的事,她在治療自己的傷口時會念出一連串他聽都沒聽過的音律,感覺就像電影上施法念咒的法師或……女巫?

  「我想問一句,你有很多敵人嗎?」沙夕夢藏在冰之下的心微微泛著笑意。

  他很狡猾,以話套話。

  「多到令人想哭,不得不配把槍以求自保,臺灣的治安亂得毫無章法。」他一邊感慨一邊貼近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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