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色色女巫 | 上頁 下頁


  「耀老闆,你這張性格的嘴千萬別吐出粗鄙的言語,會破壞形象。」美美的她哪像狗屎。

  「加個老闆會讓你的心情特別愉快嗎?」滿臉陰色的江邪可是不大痛快。

  沙南萼神色愉悅地哼著古老咒語,「靠臉孔吃飯的男人因有毀容之虞而焦慮,我會體諒你過渡期的不適應。」

  「你當我是小白臉呀!而且我也沒……呼!毀容。」一咆扯痛了臉皮,他冷吸了口氣用冰毛巾輕敷。

  聽她說話真會氣死人,全身的細胞有一半自動休假去,不願面對她殘酷的批評。

  頂多是鼻子塌了零點零零一寸,左頰嚴重挫傷,額頭和地面摩擦多了道小傷口,耳膜因撞擊而微微出血,大致上還算過得去。

  為了養好他一點點見不得人的模樣,精於集財的左大經紀人破天荒地放他一個星期的「病」假。

  理由是:幻滅會加速迷戀團體的成長,他會少賺很多錢。

  「人要認清事實,要是你少了這張好皮相,唱片能大賣嗎?」她拿著黑稠藥膏攪拌成泥狀。

  那是什麼鬼東西?「你好像非常瞧不起我的職業。」

  「我很少看電視上的帥哥,因為他們總抹了層虛偽的彩妝,說不定一卸妝會嚇死鏡中的自己。」毫無姿色可言。

  她喜歡看男人,形形色色不同面貌的男人能刺激她的腎上腺素,激越得宛如吸了罌粟花的汁液,飄飄欲仙地通達天庭。

  享受偷窺的樂趣,品味與眾不相容的特殊視覺,男人是她的精神食糧,如同三餐般必須定量進食,不然她會提不起勁,一整天恍恍忽忽地不知所謂。

  沙南萼從不隱藏自己興趣所在,有人收集郵票,有人收集奇石怪木,有人偏愛風花雪月,而她不過是對男色多了一份專注,不構成重大傷害吧!

  花癡就花癡,她才不在乎外界惡毒的批判,她活得自在快樂,遠勝過無目標賴活著的笨人類。

  「你的嘴塗了幾層致命毒素,一開口就沒好話。」他正是裡外不一的藝人代表——不是指卸妝前後,而是個性。

  上了台是風趣、幽默的大眾情人,下了台是狂氣、邪魅的濫情浪子,兩面生活遊走在眾人吹捧的謅媚聲中。

  「你敢說每張螢光幕前的完美面具不是經人加工過,重新塑造的無假形象?」只要是人都會犯錯。

  加工?「你別靠近我,我可不是實驗品。」

  「喂!你給我有點感恩心情,不是人人有幸蒙我親手調抹的美顏聖品。」敢嫌棄,太不識相了。

  「敬謝不敏,你留著自個兒用。」江邪著實怕極了那味兒,謹慎地往後閃躲。

  「你以為逃得出我的魔掌?」沙南萼笑得十分陰險,食指朝他轉了一個圈。

  很詭異的,他的腳突然卡在沙發的椅腳縫隙中,怎麼拉都動彈不得,搖搖擺擺地跌向沙發,正面朝著一臉好笑的沙南萼。

  她像是吃定他似的坐上他的胸口,揮動著巫婆的小竹片挖了一坨烏泥往他臉上抹去。

  瞠大眼的江邪只覺一股清涼透入皮膚中,微微地有些搔癢,說不出的異樣感在微血管內流動,恍若無數的小手在撫觸每一個毛孔進行……修復?

  不知該感慨還是竊喜,她完美的玲瓏身段就在眼前,距離鼻尖不到三十公分,輕盈晃動的酥白胸膛一覽無遺,令他鼠蹊部起了微妙反應。

  該安分的手似乎自有主見地放在她的白皙小腿,慢慢地遊移而上……

  啪!

  「親愛的耀老闆,你在覬覦我的身體嗎?」違反五大條約中的第二條:不准覬覦她。

  江邪嘟嚷地揉揉手背,「女人家要文雅些,小心沒人愛。」

  「哈!我要愛何用,一個人多輕鬆自由,幹麼找個人來綁死自己。」瞧寶寶和博兒多可憐呀!

  一個笨得逃不出掌控,一個蠢得為兩塊蛋糕就拋卻節操,兩人都葬身在以愛為名的黑色墓穴中求救不得。

  她們是「死得其所」。

  她向來自愛,覆轍不蹈,絕不違背好色計劃,終其一生致力於養眼行動,抽不出空間閒置看似無重量卻沉重得令人想大喊的愛。

  談情說愛太浪費時間了,而她欠缺的正好是時間。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沒人不需要愛。」他當她在唱高調。

  「不好意思,我剛好屬於衝動派先知,對於預知的結果不感興趣。」她不客氣地往他耳後的腫塊按壓。

  女巫的壽命隨法力高低而無限延伸,生命的傳承無從介入,她是婆也是孫,百年之後難分界。

  「喔!痛,你輕點。」可惡的女人,存心想謀殺他。

  香肩一挑的沙南萼故意使勁的揉著。「淤血不散你要留著當紀念呀?」

  一點小痛都不能忍。

  「是哦,可在你的毒手之下我還有命在?」噢!她在折骨還是抽筋?

  「放心啦!沖著你這張討人喜歡的臉皮,十年內我不會摧殘它。」保證期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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