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笨笨女巫 | 上頁 下頁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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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無病悲風月,命太好了。」瞧她在做什麼呆事,趴在餐桌上抹花紋。而且同一片花紋抹了半個多小時,花早抹開了。 「能容忍你女人不多,她真是不幸。」先致上誠摯的哀悼。 「是我在容忍她,笨手笨腳的笨女人。」他有屋毀梁傾的準備。 夜夙露齒一笑地剪掉縫線,「我看你倒是怡然自得,樂在其中。」 「用不著拐彎抹角,我一向沒喜歡過你,一個不請自來的牆角老鼠。」專鑽縫隙的夜行盜匪。 「可是你現在脾氣好多了,沒有咆哮地叫人把我扔出去。」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我只想扭斷你可笑的頸骨當掛飾,如果你再給我越過那十萬伏特的電牆。」對夜夙而言,那座牆簡直是形同虛設。 他花費數百萬美金架設的電流牆像是擺著好看,擋得了三流殺手卻電不死一個多事的外科醫生,總是三不五時攀牆來串門子。 當初,刻意把別墅蓋在人煙罕至的郊外,將四周土地全納在名下,用意就是閒人莫近,偏有人卯下勁要挑戰安全設施,矢志當個「飛賊」。 一次兩次搞得保安人員疲於奔命,次數一多,他們也就不勝其煩地由著他去,省得有人起而仿效。 他手上不過是十公分長見骨的小傷口,他就愛來拆拆縫縫的現手藝,真是閑得狗拿耗子氣死貓,借道來看戲,也不怕死於非命。 「上官,你的保全需要加強,連個外行人都可通行無阻,你的命還真是不值錢。」就算是一百萬伏特的電壓也攔不住他,智商高的人就是神佛難擋。 一道牆算什麼。 「我會要求他們配槍,一有風吹草動就扣扳機,死活無論。」必要時的殘忍是正當自衛。 倏然一驚的夜夙猛搓挺鼻,「別這麼無情嘛!我是為你的傷而來,當真要我死無全屍呀!」他不想喝水時有個處處漏水的身體,為人著想不該落個裡外都是豬八戒吧!好歹留個一盎斯的舊情分,血濃於水,表表相親。 「少來浮誇,我還沒吃了她。」眼含譏誚的上官鋒道。 「難得呀!牙軟了咬不下口,打算吃素好養生……好、好,別瞪人,我噤口。」開不得玩笑的傢伙。 「還不滾。」他沒忘記寶寶稱讚過夙的外表。 「又來了,動不動就要我滾,外頭有多少人要你的命,難保下回換你來求我。」風水輪流轉,總有他低頭的一日。 「嗯哼!」誰取得了惡魔之命?他不放在眼底。 大餅人人貪食,有本事來叩門,地獄之斧高掛當頭,鋒利不見血,寒惻陰殘奪魂快。 在血腥的環境中成長,心軟的人成不了大事,活在子彈口的日子遊刃有餘,以強悍之勢禦人乃是狂霸本色,他不在乎外在兇險,但憑一時痛快。 要他的命沒那麼容易,先向撒旦報備。 「老闆,你是不是得罪很多人?」沙悅寶晃呀晃的晃到他面前。 「包括你?」她學會了他的冷哼。 「我還在領號碼牌,數字太長記不住。」遙遙長龍皆是尋仇者,她拿著菜刀候著,大概西元2100年,才輪得到她。 「寶寶,你要學著敬畏我。」上官鋒冷笑一聲,動作如電地摟她入懷。 「盡使小人手段,你的手早晚廢掉。」她會是帶頭放鞭炮的人。 手受傷的人行動還那麼敏捷,他根本沒有痛感神經嘛!難怪不怕死。 「好香,你今天用什麼泡澡,薰衣草還是迷迭香?」很淡,不難聞。 「是佛手柑加薰衣草,市面賣的品質好差,不如我自己動手做來得有味舒坦。」她突然想起茉莉花精也快用完了。 「明天我叫人去採買一車,你把單子開出來,省得埋怨花材不齊全……」 嗯?有笑聲。 夜夙連忙閉上嘴,那一眼橫掃可是帶著千軍萬馬,他嫌命長才敢放肆。 不過,有意思!值得冒險翻牆。 「我哪有,你少亂冠罪名。」沙悅寶被他一攬就分心了,忘了先前要問什麼。 不能一心二用的人真可憐。 「對對對,他就是這種人,明明自己殺人放火還大喊上帝有罪。」煽風點火純屬私人樂趣。 「夜醫生,上帝是有罪呀!你好像在幸災樂禍。」沙悅寶一副理所當然的道。 殺壞人、放煙火不致有錯吧! 嘎?夜夙聞言為之一怔。「呃,上帝是神,他不會做錯事。」 「才怪,神也會做錯事,不然她怎會被釘上十字架,還自稱我有罪。」她的錯在於說謊。 信上帝得永生,這是一句騙語。 人要永恆的生命做什麼?日復一日,周而復始他過著單調的養老生活,看起來美好其實痛苦,誰能做到絕對無私?連上帝都為了無法感化路西弗而將他逐出天堂,鴕鳥心態地維持假面的和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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