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農家夫人有官威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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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牛屎……眉間的結打得很深。「平日我待你不薄吧!替我應付一下,夫子佈置的功課尚未完成……」 「來不及了。」她不想承認自己在幸災樂禍,但是…… 身為一個靈魂年紀長他許多的「大姊姊」,朱小蟬實在是同情「青少年」王秀軒,家境好、出身優,又是世人所敬重的讀書人,年紀雖然小一點,不過以這年代的婚姻市場來說,他真是一塊待價而沽的肥肉,稍有想法的人家都不會放過他。 乘龍快婿難找呀!難怪到了適婚年齡的朱寶蓮會盯上他,她一向就想攀高枝,嫁入大戶人家,有丫頭服侍,婆子幫著做事,她不要再下田幹活,整日忙著廚房的事和家務。 其實村子裡有很多人都和她一樣,盯牢了秀才家……不,是舉人老爺的公子,只是他們不像她這般主動,曲解了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之意,以毫不遮掩的行動力表達她的傾慕之意。 「王——公子,到河邊散步呀!這兒蟲子多,又有蚊子叮人,我陪你到林子邊走一段,看看風景、談談心。」王家公子怎麼看怎麼好看,白白淨淨的面皮好像奶奶昨夜蒸的白麵饅頭,香軟得讓人想掐一把。 矯揉造作的朱寶蓮捏著嗓音拉長音,她一來就用豐腴的肥臀擠走纖秀的小堂妹,很明顯的嫌人礙眼,要她哪邊涼快哪邊待,別來妨礙她的好事。 很無辜的朱小蟬從善如流的往旁邊挪兩步,她是不屑堂姊不入流的手段,也覺得丟臉,堂姊的作法太無品了,可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朱字,都是一家人、朱老頭的子孫,在外人面前還是給她保留面子,否則自家人殘殺實在太難看了。 不過她也是有意讓朱寶蓮去撞南牆,不知道痛,堂姊是不會回頭的,不會明瞭以王秀軒的眼光是瞧不上她這等貨色的。 不是她要說自家人壞話,一塊瓦片和一塊美玉,朱寶蓮拿什麼跟人家比,丟在地上都無人拾。 「你的粉擦多了,很嗆人。」王秀軒又退,連退了好幾步,捂鼻、鎖眉,面露最直接的厭惡。 哇!這麼傷人,說得還真中肯。朱小蟬瞠目、掩嘴,很是驚訝溫潤君子也有毒舌的一面,功力還不淺。 聽不懂諷刺的朱寶蓮當他喜歡身上的香味,很是得意的轉圈炫耀。「我全是為了你才抹的香粉,你聞聞,多香呀!我讓人從鎮上帶來的香粉,整整用了大半盒呢!」 大……大半盒?她怎麼不乾脆用吃的,口齒留香。朱小蟬在心裡暗笑,冷眼旁觀這場女方唱獨角戲的鬧劇。 「你離我遠一點,熏得我快受不了,太臭了。」王秀軒捏著鼻,避開她有意靠近的身軀。 「臭?明明是香的,你鼻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她不滿的學城裡人甩著香帕,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甩得手差點扭到。 他義正詞嚴的正了正面容。「你買的是不到二十文的便宜貨吧!那種東西最好少用,裡面摻了不少不好的粉末,用多了你的臉就毀了,坑坑洞洞像捉破皮的水痘。」 「什……什麼,真的?」她尖叫著用雙手擦面,很用力的想把胭脂水粉抹淨,她怕變醜。 只是她越擦越糟糕,本來就是劣質品的香粉在她的擦拭下成了一條一條的條狀,紅和綠混在一塊了,比唱大戲的還精采,整張臉慘不忍睹,跟鬼沒兩樣,看不出五官。 「那邊有水。」王秀軒「善解人意」的指著浪花一陣陣拍上岸邊的河水。 「水……」對,趕快洗一洗,別嚇到王公子。 朱寶蓮緊張她那張臉真的毀了,裙子一撩便往河邊走去,她一雙鞋子都浸了河水猶不自知,兩手捧起水便往臉上潑,一下又一下,非常專心地要洗去面上脂粉,邊洗邊咒駡無良的生意人,存心毀了她的花容月貌。 就在這個時候,懂得把握機會的王秀軒十分悠然的往河邊——的反方向慢慢移動,一步、一步,再一步,身姿優雅的離朱寶蓮越來越遠,眼看著就能脫離她的魔掌…… 驀地,一隻素皙小手拉住他衣角。 「小蟬妹妹……」他語帶請求。 「你不能走。」桃花債要清一清才能走。 「放手。」你不能陷害我。他無聲的苦笑。 「你走了她會找我出氣。」死你比死我好,秀軒哥哥你挺住。她雙眸笑成月牙狀,有點迷人的小可惡。 「一起走?」他小聲的蠕動唇瓣。 「不好吧!我堂姊精心打扮就為了搏你歡心……」呦!扯她的頭髮,會疼哪! 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王秀軒眯起眼,眼中透著一抹薄怒。「敢把我推給你堂姊,你瞧我饒不饒得了你,沒天良的丫頭。」 「我是怕你將來討不到老婆。」她瞪眼。 「不勞費心。」那是很久以後的事,起碼要三、四年。 這時的兩人都沒想太多,只是平常的逗嘴而已,誰也料不到他們的緣分會延續很久很久,直到頭髮白了,牙齒少了,兩眼昏花,兩人還像年少時手拉手,站在同樣的河邊看著日落西山,群雁南歸,笑數兒孫的天真。 「啊!我怎麼能長得這麼美,眼是眼、眉是眉、鼻子是鼻子、嘴巴是……王公子,你看我美不美……咦!人哪!到哪去了,朱小蟬那小賤貨,她又把人拐走了……」 一轉過身,背後空無一人,驟地一怔的朱寶蓮簡直氣瘋了,呆了好一會兒才跺著腳,怒色滿面的罵起小堂妹,氣惱朱小蟬讓她勾搭不上秀才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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