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女皇三嫁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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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東浚國才有的國花,象徵高傲貞潔。 「你……你別老是輕薄我,我是個質子,你……你不該靠我太近。」她不想他因為她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俊難男子,她怎會不心動,在朝夕相處下,他的難容氣度,他的不凡談吐,他舉手投足間散發的魅力,皆深深地路在心坎上。 可是她不能有所表態,身為處處受限的質子,她代表的是一個國家,公主的身份是無形枷鎖,無法有感情糾葛,她不能害了他。 有五彩炫目的繡色。 他失笑,將她垂落的髮絲撥向耳後。「瞧你高興的,我都有點吃味了。」 什麼繡線嘛!比他重要嗎? 不過陳啟文也算識相,將功補過,懂得用精美繡線討她歡心,以此為賠禮。 「胡說什麼,人怎麼和微不足道的線比,你幫了我很多,我無以回報,唯有繡功足以見人,我繡件披風給你如何?」她紅著臉,請求同意。 一針一線,針起針落,繡花繡鳥繡壯麗山川,以線串情,繡出絲絲情意,將說不出的心事繡在攤開的布帛上,縫成掛念和相思。 東方珩似有所悟的揚唇一笑。「那就繡上一龍一鳳吧!龍在天際翱翔,鳳隨龍舞,翩然相伴。」 聽出他的暗示,她的心整個亂了。「龍鳳是帝后的象徵,不能隨便亂繡,鷹吧!鷹揚晴空,我先去挑塊布……」 心慌意亂的南青瑤連忙逃離他的注視,神色局促地往後院走去,晾在竿上的繡布也該收了。 驀地,布上有些許的黃色粉末,她不解地以指沾了些嗅聞,因無臭無味而放大膽以舌輕嘗,以為是薑粉或是花粉。 但是舌間的驟麻讓她心頭大驚。這是天下七大奇毒之一,多年前師父教過她識百毒,地一試便知,而且心存疑惑。 這毒是他國質子所有嗎?用意為何,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院落,目的是自保或是毒害他人。 「怎麼了?臉色不太對。」擔心她又發病了,尾隨其後的東方珩趨前一問。 面一凜,她刻意擠出一抹微笑。「沒事,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痛不痛?我瞧瞧有沒有流血。」真是的,多大的人,還這麼漫不經心。 見他眼底的關心,心口一暖的南青瑤沒多想地握住他大掌。「別忙了,我替你量身,這是我第一次為男人縫繡衣服,繡差了不許嫌棄。」 「真的可行嗎?不是在作夢?」 用了三日夜的時間,南青瑤以彩晶粉摻和的繡線繡出一隻展翅的大鷹,雄偉氣昂,目光精銳,烏亮的黑羽中閃著耀目金光。 可是她沒枯計好繡線的份量,鷹體過於碩大,以至於鷹尾部位的羽毛短缺,沒能繡出完整的鷹形。 她因此而苦惱著,遞尋不著替代物。 見她無精打采,失笑不已的東方珩心生憐惜,便提議到出產地採買,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用老掛懷繡線不夠用。 質子離開居處遠至外地,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南青瑤不存任何奢望,聽過也就算了,他有這份心意已經足夠。 但是,她怎麼也沒料到真能成行,直到坐在寬敞的馬車上,她還以為在夢中,不敢笑得太開心,怕夢醒得早,一切成空。 「不用捂著嘴偷笑,大聲的笑出來,你不是在作夢,我們正在前往秋水鎮途中。」粉晶貝的故鄉。 「我……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五年來我第一次出遠門,除了市集外,我沒到過其他地方。」好不真實,讓人懷疑是美夢一場。 她說得好不開心,眉宇間染上輕快喜色,但是天性敏銳的東方珩聽出她欣喜下的壓抑,以及飛出牢籠的落寞。 是欣喜,也是難過,她是個人,卻如同牲言被圈養,腳上拖著無形的千斤重石,讓她成了名副其實的籠中鳥,再無歡顏。 「你整張臉都快貼到窗上了,坐好,不要亂動,以後有得是機會帶你出遊。」他順手將一件外袍往她肩上一披,眼泛柔情。 「出遊?」回過眸,她笑顏一層。「你有這份心我十分開懷,我會記著你對我的萬般好。」 她的語氣是不用勉強,人要惜福,不可貪來,能有一次遠行她便心存感激,不敢多想。 「你以為我是說來逗你開心,不相信我有能耐哈你遊遙三川五嶽?」黑畔一低,近到她鼻前。 面色一赧。「你……你別把氣吹在我臉上,這馬車上還有別人。」 臉色不佳的侍香瞪大雙眼,一臉防心地坐在馬車的另一端,她懷裡包著裝滿糕點的竹籃,忖度要是東方珩要敢對公主有不軌舉動,她的籃子馬上砸過去。 她是只兇悍的小母雞,對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鑒。 「我只看見清靈如月的你,那紅濫檻的小嘴真是動人,讓人想一親芳澤……」 他輕笑著,偎在她耳畔低聲呢喃,挑動芳心。 「東方……珩,你坐回你的位子,別再來打擾,此程路途遙遠,我想小睡片刻,稍做歇息。」她借裝睡來逃避自己舞動的心。 「是嗎?那你就睡一會吧!別又著涼了。」他拉了件薄毯蓋在她身上。 就這樣放過她嗎? 當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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