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妙妻招財 | 上頁 下頁
十八


  這念頭一升起,就像一棵樹苗,迅速紮根茁壯,她想她該找個醫術不錯的大夫正式拜師學藝,學好把脈和針灸,再融她已知的中醫知識和西醫治療法,雙管齊下。

  「要不我回京時你跟我回去,衛國公府還養得起你。」皇甫天絕覺得這主意不錯,府裡不缺一雙筷子。

  她一聽,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單九淨不停搖頭,「皇甫哥哥別害我了,我才從大伯父手中逃出來,你又要把我送進他的魔掌之中,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呀!見不得我過一天好日子。」

  看她伸出一根手指頭猛戳世子爺的後腰,憋笑憋得臉扭曲的府兵紛紛轉開臉,裝作沒聽見、沒看見。

  「我說的是住衛國公府,誰提忠勇侯府。」誰才是那個沒良心的人,他好心收留反而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

  單九淨朝他一翻白眼,「皇甫哥哥沒忘記我們離京前做了什麼吧!」

  丟人、拿錢、搶貨……這事讓人太痛快了,再來一回他會做得更乾淨,連桌子、椅子,門口的石獅子也一併搬走,務必做到寸草不留,連隔板都拆了當柴燒,一點也不留給別人。

  以前他聽人說西北苦,百姓窮困,他一直認為是誇大其詞,直到他親自走一遭,又去過幾回城外的軍營,這才深切的體會西北究竟有多苦,是長居京城的他所想像不到的。

  而偏偏這樣苦的地方,單七鶴二話不說地來了,還一待就是三年。

  若非為了家人,單七鶴又何必扛起重擔?

  可是單七鶴在邊關付出,忠勇侯府卻都做些沒良心的事,身為單七鶴的兄弟,他怎麼能不生氣?

  當年他跟單七鶴都不到十歲,在太白樓門口大打出手,為了搶靠窗的包廂。單七鶴被他揍得鼻青臉腫仍不肯退讓,雖然他臉也帶了傷,但卻佩服這小子的骨氣,因此越走越近,結為莫逆之交。

  三年前,他看著單七鶴因家中變故而遠赴邊關,被迫小小年紀接下重擔,自己還在因少了個對手而心生不滿,向皇上要十個大內高手和他過招。

  如今,他來了西北,才明白單七鶴吃了多少苦頭,自己又是怎麼沒長進。

  「咱們挖了那麼大的坑,你以為我大伯父、大伯母是善人,能夠不計較把這件事吞下去?」那才叫癡人說夢。他們肯定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用她的血肉來償還所有損失。

  「沒人敢到衛國公府要人。」來了就打出去。

  「那是我大伯父,不是別人,而且祖父尚在,血緣關係斬不斷,以我的年紀他們硬要帶我回府你無權留人,更何況那筆銀子數目可不小,他們用盡各種卑鄙手段也會討回去!」

  雖然有著血緣關係,可他們四房跟長房,與其說是親人不如說是仇人。

  單九淨腦海中有不少原主的記憶,父親的死源自忠勇侯的無容人之心,以權謀私借刀殺人,而母親的久病不癒恐怕也是單家人所為,就為了她手中的嫁妝。

  「你想太多了,有我護著你,他們想動你可不容易。」大不了讓父親收他為義子,改姓皇甫,看姓單的向誰要人。

  「皇甫哥哥你真好,我念著你的好,沒有你我不能痛痛快快坑長房人一回,可是我們四房就剩我和哥哥兩人了,他在哪裡、我在哪裡,我們不能分開。」這是原主死前唯一殘存的意念,她必須替她完成。

  冷就冷吧!千百年來的人們不都這麼過來的,她一個現代魂魄還會被寒冷打敗不成?尤其她現在又想到可以用羊毛製作禦寒衣物,她有信心可以撐下去!

  「你……」嘴上說他好,心裡向著單七鶴。

  皇甫天絕心頭發酸,不高興他在單九淨心中的地位並非第一。

  「啊!兔子。」一隻肥嘟嘟的兔子從樹底下的小洞冒出頭,眼尖的單九淨剛一出聲,兔子腦門上冒出鮮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還不去撿,皮厚,有毛的。」傲嬌的世子爺冷冷一瞥。

  「是,皇甫哥哥真厲害,一出手就命中目標。」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單九淨跳到一名壯實的府兵背上,把他當馬指揮他上前,讓他彎下腰撿起兔子,掛在他腰上。

  開什麼玩笑,這才剛開始,就她那笑死人的小身板能提多少獵物,聰明人有聰明人的作法,有一群身強體壯的大人在還用得著她一個「孩子」出手嗎?當然是能者多勞,她出腦子就好。

  看到單小九毫無顧忌的使喚他的人,府兵們也二話不說的聽從,皇甫天絕嘴角一抽,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些府兵也隨心所欲了,隨心所欲到忘了誰才是他們的主子。

  「皇甫哥哥,快,我又看到一隻兔子了,我要做兔毛披風,你至少要弄死一百隻兔子……」毛茸茸、毛茸茸,好多的毛茸茸,如果做成衣裳,感覺就很暖和,像躺在雲朵裡,單九淨想像得太過開心,一時間說出了個誇張數字。

  「一百隻?」他一聽就知道單九淨在胡說八道,也不反駁,只輕蔑地一瞄風一吹就飄上天的薄弱身軀。

  「給哥哥做坎肩和雪靴不成嗎?而且兔毛會髒,總要做兩套替換著。」

  她也知道一百隻太誇張,不過毛皮這種東西多多益善,總會用得上,硝制好的毛皮能放上好幾年,兔肉能燉,能炒,能紅燒,抹上鹽醃制還有兔肉乾,一點也不浪費。

  「那我呢!」皇甫天絕冷著臉看她。

  「兩百隻兔子。」她歡快的比出兩根手指頭。

  他冷哼一聲,「你想趕盡殺絕?」

  「那老虎也行,熊皮不行,毛太硬,紮人,灰狼的顏色我不喜歡,若有白色的狼我也能接受,做脖圍或狼皮帽,豹皮太鮮豔,我還在守孝……」父喪三年、母喪三年,她要再過兩年才出孝。

  一說到「守孝」,皇甫天絕才發現單九淨一直穿得灰撲撲的,身上從不配戴稍微豔色的佩飾,別人家有喜事也不靠近。

  難為小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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