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妙妻招財 | 上頁 下頁 |
四 |
|
「不許告!」老侯爺喘了幾口氣,頹然道:「好,我同意……分家。」 逼到喉嚨口了,不分成嗎? 單九淨打開手中的冊子,「這是我娘的嫁妝單子,希望我一樣一樣都能瞧見,若是少了一樣便用同等價值的東西補上,或折抵銀兩。」 顧氏忍不住尖叫,「什麼嫁妝單子,少拿來唬人,我找了好幾個月都找不到……呃!本夫人的意思,那是假的,不作數。」 「大伯母可以不承認,不過我娘的嫁妝單子官府那裡是有留存一份的。」 原主的娘華點青臨終前特意叮囑原主,並告知她藏私房的地方,大房偷、搶、拐、騙弄去的不過是十分之一。 這些年,顧氏不時刁難華點青,還仗著當家主母、長嫂之便克扣四房吃食和月銀,逼著她拿出私房為侯府添些進項。 華點青想保護原主,所以散點財喂一喂兩頭不知足的豺狼,有了銀子在手他們才不會多想,絕大半的私產她還是留給自己兒女。 「什麼?」顧氏臉色大變。 單家的家規是父母在,不分家,但不得不分家的時候,因為嫡長子要奉養雙親、主持祭祠,故而分走二分之一的產業,另一半再分成兩份,一份分給嫡出,一份分給庶子,若嫡多於庶,則變成三分之二歸嫡出,三分之一為庶出。 也就是說單家四房可分得單家四分之一的產業,至於媳婦的嫁妝,自然都歸屬於媳婦自己或者其子女。 可是忠勇侯不滿意,他認為單家的財產都該長房所有,包括華點青的嫁妝,誰都沒資格和他爭產。所以四房侄子一提出要分家,他第一個念頭不是無爹無娘的孩子實在可憐,而是有人來搶他銀子,他憤怒異常,直想一口咬死親侄子,他很後悔沒有及時斬草除根,忘了幼犬會長大。 顧氏亦然,拿到手的東西怎麼可能吐出來,尤其是華點青的嫁妝,那可是一大筆財產,夠她一輩子享用不盡了。 可她沒想到華點青會這般狡詐,事先將嫁妝單子在官府那兒備了一份! 在單九淨的威脅下,儘管忠勇侯夫婦不願拿出來,卻還是得如實交還,要不然上了官府更難看,他們咬牙切齒的想,兩隻狼崽子是不顧一切豁出去了,他們卻還要為了子女著想,還要那層臉皮。 看到一件一件四房私產被搬走,忠勇侯夫妻心都在滴血,他們赤紅著雙眼,充滿仇怨,恨不得要將被分走的財產搶回來。 忠勇侯眼裡閃著凶光,「以為刀口沾過血的小七才是最狠的,需要提防,沒想到最狠的居然是府中這只,早知道就在她娘入土那天扔進湖裡淹死。」養虎為患,反咬他後腿。 「當初我就說弄死她,省得賠上一筆嫁妝,你東怕西怕的,怕人說閒話,遲遲不肯下手,把那小賤人弄死,再等那小子死在戰場上,四房的財物不都歸我們大房?」想到錯失的錢財她就恨,都攢在手掌心裡還被它溜掉。 「我哪曉得兩個孩子而已,居然有膽子翻天,我這是陰溝裡翻船,被陰了一把!」忠勇侯冷聲道。來日方長,他還是有機會扳回一城,只要那小子返回邊關,被留下來的小九兒還不是任他拿捏,始終逃脫不掉。 「好在我事先取走了地契、房契和一些現銀,華氏的嫁妝鋪子誰也拿不走……」 顧氏自鳴得意,還向丈夫炫耀一番,兩夫妻捧著一疊紙笑呵呵。 殊不知本朝契書分白契和紅契,白契是民契,在誰手中便是誰的,紅契即官契,在官府裡辦過登記,有名有姓,原主丟失了舊契便可再辦新契,原有的舊契作廢,只認新契。 身為鹽商之女的華點青熟知契書的重要,因此全到官府辦了登記過戶,分別過戶在兩名兒女名下,顧氏沒有行商經驗,壓根沒想到這些,她喜孜孜地拍拍懷裡的契紙,想著滾滾而來的銀子,可單七鶴、單九淨早就重新申請新契,她當寶貝看待的契紙實則是一堆廢紙。 不過更狠的還在後頭。 *** 另一邊,單七鶴帶著妹妹搬出忠勇侯府,暫居在母親留下的一座宅子裡,兩人才在這兒住了一天,隔天一早就有人上門來拜訪。 「嘖!嘖!嘖!這只皮包骨的猴子是你的小九?你是不是從不餵食呀!養得這麼瘦。」瘦伶仃的,連二兩肉也沒有,要不是那雙眼睛還會瞪人,說是死人骨架一點也不為過。 你才是猴子,一家都是美猴王的子孫! 單九淨睜大眼,狠狠一瞪,面對眼前的「美色」毫不心動,只想咬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訪客說話這麼難聽。 這個錦衣少年看起來和單七鶴一般年歲,約莫十五、六,玉面紅唇、星目朗眉,笑起來有如春天百花開,只可惜有點輕佻,吊兒郎當,把他一身的仙氣沖散了,如同不學無術的浪蕩子。 「哼!我家小九就是餓的,忠勇侯府那群雜碎根本不配為人,小九,別怕,以後跟著哥哥,哥哥一定把你喂回以前的模樣。」 看到妹妹面黃肌瘦,骨頭上包著一層皮,心頭發酸的單七鶴十分自責。 如果他再早一點回來,不把血狼軍的責任擔在肩上,也許他娘就不會死了,妹妹也有他照顧,不用飽一餐、餓一餐的看人臉色,還被惡奴欺負。 但若是血狼軍落入別人手中,那他兄妹只怕死得更快,大房一向與四房不和,若是他和妹妹再無依恃,叔叔伯伯們大概會生吃了他們吧! 「你要帶他去邊關?」錦衣少年眉頭一皺。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