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妙妻招財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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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分家出牢籠 「分家?」 一名玉冠束髮,身著錦衣華服的中年蓄須男子兩眼圓瞪,面帶憤怒。 是的,憤怒,極度的憤怒。不是傷心難過或是不舍,而是像貓兒被踩著尾巴般,弓著身子豎起毛,露出利牙和尖爪想將眼前跪著的少年撲殺。 他是忠勇侯,單家這一任的家主,同時也是他面前雙膝落地,身上微帶血腥味的銀甲少年的大伯父。 單家一共有七房人,老侯爺即便長年駐守邊關,也不耽誤子嗣的延續,除了長房和四房外,其他五房人皆是庶出。 四房老爺與忠勇侯乃同胞兄弟,而下跪之人便是四房長子,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將軍單七鶴。 說起來一母同胞的手足理應比其他庶出兄弟更親近,可是單四自幼便比長兄出色,不論文才武功,甚至是長相,都遠遠將其他兄弟拋在身後,為京中四傑之一,深受父親和當今皇上的信重,這讓單大向來有被打壓的挫敗和嫉妒。 而讓兩兄弟關係真正破裂的,是忠勇侯這個爵位。 對於承爵人選,老侯爺多有猶豫,連皇上都有意下旨立單四為世子,可單四為了兄弟情誼而和老父聊了一夜,終是長子襲爵。 雖然最終爵位還是落在自己頭上,可生性昏庸、私心重的單大依然記恨在心,對單四越發冷淡,還多次陷害,有了極其嚴重的瑜亮情節,認為有他無我,兄弟間的裂縫竟深刻到無法挽回。 而當單四娶妻之後,兩房人之間又添新的矛盾,或許是物以類聚,忠勇侯夫妻似乎性子相同,都是無容人之量的人,打從單四夫人一入門她便心生嫉妒,嫉妒其秀麗溫婉的容貌,以及身為鹽商之女所帶來的驚人嫁妝,尤其她發現丈夫對弟媳有不可言說的企圖,她更把單四夫人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忠勇侯夫妻眼看著四房人越過越火紅,單四夫婦鶼鰈情深,兩人之間插不進第三人,心裡的不甘和怨恨便更深,時時想著如何算計四房,將其打壓到底。 經過這些年,單四夫婦身亡,四房只余單七鶴兄妹兩人,照理說只能任憑他們拿捏,讓忠勇侯夫婦萬萬沒想到這個侄兒甫從邊關回來,就敢違抗他們。 「是的,分家。」單七鶴眼神堅定,緊緊抱著懷中一名面色偏黃,身形瘦小的藕色衣裙小姑娘,感受到她的瘦弱,他越發堅決。 「放肆!太無禮了!這種忤逆犯上,不知輕重的話也敢說出口?你爹娘是怎麼教你的,教出你這不忠不孝的狗東西,當著祖父的面也敢提分家,簡直是膽大妄為……」 忠勇侯怒氣衝天不是因為單七鶴提出分家,而是他居然敢目中無人,無視他高高在上的地位,當著眾人面前挑戰他的威嚴,絲毫不把他這個大伯父看在眼裡。 望著單七鶴和親弟弟極其相似的容貌,忠勇侯的心中沒有一絲心虛或者歉疚,反而想起昔日被四弟壓了一頭的羞辱和恨意,心中的怒火如野火燎原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我爹娘死了。」單七鶴說時語氣含著恨。 本來他的爹娘可以不用死的,身為老四的爹上有三名兄長,除非他們都戰死了,否則輪不到他爹遠赴邊關,可是就有人這般無恥! 長年征戰的祖父一身病的從戰場上退下來,理應由長子接手,大無畏的披甲上陣,接下單家三代血汗拼搏出的血狼軍,承繼先人們的輝煌。 誰知就這麼巧,遠赴邊關前夕,他這大伯父突然墜馬了,把腿摔斷,不良於行,又如何掌兵?二伯父倒有心搶將軍之位,可是刀裡來、火裡去,浴血全身的血狼軍不服庶出,他們只接受嫡出子嗣,因此他爹代兄去了邊關,說了一年後再由兄長接手。 可惡的是大伯父在他爹離府後十天便能走能跑,還偕友到城外的莊子賽馬,快活似神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是貪生怕死,故意裝病,壓根沒打算履約。 如此也就罷了,最可恨的是,他爹會死不是死于敵強我弱、敵眾我寡,而是糧草不足,餓到宰馬了,哪有法子作戰?那一戰,負責運送糧草到邊關的便是他這個好大伯父,他足足遲了一個半月。 這樣不孝不悌,不慈不賢之人,有何理由來斥責他? 忠勇侯一滯,侄兒濃濃的恨意讓他面色陰沉,「你爹娘死了與我何干,那是他們福淺命薄、時候到了,不是你分家的理由,你祖父尚在,你提出分家將他置於何處!」 老侯爺面無表情的坐在上位,看似老態龍鍾,眼中無神,戰場上留下的暗傷折磨著他,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看見他眼中一絲絲的傷感和痛色,不知是為長子或孫兒而起。 單七鶴冷笑,手一鬆開,露出他妹妹瘦得顴骨突出,皮包骨的面容,「不說我爹娘、大伯父、大伯母可敢直視小九,你們睜大眼看看她,看看她現在的模樣,我與爹在外浴血奮戰,我娘親和小九理應被安然照料,事實卻是我娘親死了無人報喪,小九被折磨得有如街邊乞丐,你們一點也不心虛嗎?」 單七鶴的句句怒斥都包含對妹妹的心疼,以及氣自己的不夠用心,將她留給一府的豺狼虎豹,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要失去唯一的妹妹。 父親死後,他代替父親接管血狼軍,誰知在邊關待三年,他被禦史台參了一本,指他貪權、不孝,母喪而不歸,枉為人子。 他才知爹走後一年,娘也過世了,他向上司告假,帶著三百親衛馬不停蹄地返京祭拜亡母,同時憂心妹妹這兩年來不知是怎麼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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