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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這話說得是沒錯,夫妻之間有什麼親昵舉動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她就是覺得怪,有種說不上來的彆扭,他的“親”一點也不像小孩子,倒似男女間的吻,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咦,你在看什麼?怎麼看得臉頰紅通通的?背著本王和外面的野男人通情書是不是?”一隻男人的手倏地抽走她手中的信箋,哈哈笑著。

  “是我爹寫來的家書,快還我……”啊!他又靠過來了,不妙。

  單無眠沒來得及逃開,一張笑嘻嘻的大臉朝她貼近,重重地吃了她的小嘴兒一下。

  “哈!你一定是在想念本王的親親,阿陽說你的臉兒若紅紅,就是想要本王親嘴,本王很大方,可以給你很多的親親。”傻憨憨的樂王像是玩上癮了,雙手放在她腰上抱著,又親又吻的,親得她滿臉濕。

  “王……王爺,別親了,阿陽胡說,妾身是天熱的緣故才臉頰泛紅,你別把他的話當真,阿陽心腸不好。”旁的事不好教,偏教這些他不入流的下流事。

  敢情王爺追著侍女要奶吃,也是夏侯侍衛唆使的?見人傻得可笑,便在一旁看笑話。

  另一頭的夏侯萊陽,背脊忽地一涼,他不知自己冷面剛直的形象已被他最信任的樂王給毀之殆盡,在王妃和丫鬟冬雨的心裡,他已是表裡不一、浪蕩成性的色魔。

  “你不喜歡本王親你?”他噘起嘴,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這……呃,妾身不是這個意思,王爺是高高在上的樂王,不該在外人面前有任何逾禮之舉。”她紅著臉,羞得連白玉趾頭都微卷。

  “那你是喜歡嘍……本王很會親嘴對不對?”他設了個陷阱讓她跳。

  “……對。”她硬著頭皮點頭。

  總不能說她不喜歡自己夫婿吧!他雖然傻了些,倒也討人喜歡,當成弟弟看待一點也不為過,她是真心地喜歡有點傻氣的樂王。

  可是他的對不對指的是親嘴,若她的回應是搖頭,他鐵定會胡思亂想,以為她討厭他,不喜歡他是傻王爺。

  一個回答,兩種意思,她沒得選擇,只得自個兒往填滿爛泥巴的坑裡跳。

  南宮夜色眉開眼笑地拍著手,又朝她的嘴兒嘟了上去,“阿陽說你喜歡本王親你,他沒有騙人,無眠愛親親,來!親嘴、親嘴,本王親你的小嘴……”

  又柔又軟、水水嫩嫩地,含在口裡怕化了,吮在舌間甜如蜜,微沁的香氣似蘭芷,不斷地由她口中散出,連香涎都使人迷醉。

  他的王妃呀!原來是擾人心窩的可人兒,她的欲拒還迎、含羞帶怯、款款柔情,總教他欲罷不能地想……逗弄她。

  一抹憐惜的笑意打他眼底一閃而過,他的笑是無偽的,滿是喜滋滋的歡喜,他已經很久不曾像這樣毫無顧慮的開懷大笑了,當個傻子的日子讓他壓抑真性情,剝奪他原有的歡笑。

  本來他以為王妃的善良是裝出來的,跟他一樣為了某種目的在演戲,不過在他連試了她幾回後,才知她本性如此,心地良善到近乎“單蠢”。

  即使是皇后安排在他身邊的棋子,她也使不上壞心眼,壞事還沒做就先心軟,想試他又怕他受傷,處處維護,讓人看了好笑又好氣。

  老是令人氣得牙癢癢的阿陽倒是很好用,他一句“阿陽說”,老實過了頭的小女人就任他又抱又親、上下其手,連吃了虧還護著他,只怪某人不學好,帶壞主子。

  不過親親抱抱後,他可有吃不完的苦頭,勃發的情欲像脫柙的野獸,好幾次他都差點失去控制地撲向她,想恣意妄為地一逞獸欲。

  “王爺,妾身才剛說過你又忘了嗎?不可以有……”踰越禮教。

  他眼神狡猾地一咬她香唇,“你說在外人面前呀!這裡又沒有外人,只有本王和愛妃你。”

  “愛妃?”單無眠驀地怔住,為這一句“愛妃”心悸不已。

  “阿陽說的,他說要喊你愛妃你才會愛我,無眠愛妃,你很愛我是吧!”他自做決定,說得得意揚揚。

  “愛你……”她略微失神,粉唇輕咬,頭一回想對某人施以重手。“哪一天妾身若對夏侯侍衛動了殺念,望請王爺不要阻止。”

  “你為什麼要殺阿陽?他也偷了你的肚兜嗎?”做賊的人一點也不掩飾賊行,拿著粉藕色抹胸放在鼻下嗅。

  “他多話。”她轟地整張臉爆紅,飛快地搶過他卷在指間的貼身衣物。

  同感,阿陽的話多了些。“只割他舌頭不行嗎?沒有舌頭他就不能多話。”

  她想了一下,“也好,啞巴侍衛總好過沒頭侍衛,王爺還得靠他保護。”

  南宮夜色原想捉弄她的心忽地一暖,眼神燦亮,“愛妃真的很愛本王,凡事都為本王著想。”

  她留著夏侯是為了保護他,而非除他左右手,這麼傻的女子怎教人不心憐?她該做的是孤立他,讓他求助無援,她才能探知他是不是傻子。

  可惜她太善良了,只要別人過得好,她遭人責難亦無妨,就算她父親頻來書信施壓,她亦是自個兒發愁,沒打算釜底抽薪,以他性命一試。

  心底冷笑著,他一手捏皺蠢語滿篇的信箋,隨手丟擲出窗外,一名佝淒老者正在掃落葉,他掃呀掃的將那紙團掃進簍子裡,背著往火燒場焚燒枯葉雜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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