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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垂眸一揚唇,她甚為滿意的一抬秀腕,「下去領賞吧!小新子,就說是本宮意思,一百兩黃金、玉如意一對,好好幫本宮做事的人,本宮絕不虧待。」

  一百兩黃金、玉如意一對?

  聽著賞賜,單上南兩眼驟地發亮,笑得嘴都快闔不攏了,盤算著離升官之路不遠了。

  「奴才得令,這就為娘娘辦事去。」小新子公公眼色尖,趕忙把表親領出了昭陽殿。

  面色光滑如女子,聲音尖細難辨雌雄,要在宮裡謀得一位置,沒點腦子是不行的,進宮前本名是柯新民的小新子就有那麼點小聰明,所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成了後宮之主的寵信。

  皇后娘娘對他非常依賴,不少見不得光的肮髒事都借由他的手去執行,他也頗為自傲能得娘娘重用,幫著在一旁提點子,讓太子的登基之路走得更順暢。

  可是皇后的用心良苦卻始終未曾問過太子,這是他想走的路嗎?

  母子連心是無稽之談,誠心禮佛的太子從不過問政事,他一心修行,欲入空門長伴佛祖,一盞青燈,暮鼓晨鐘,修得生平安樂。

  「你呀!要記住了,這是你的機會,要把握住。」小新子不忘提醒他,成了事才有功勞,反之,什麼也得不到,落得一場空。

  「是是是,我記住了,表舅子的提攜下官沒齒難忘。」懷兜裡攬著黃金,單上南樂得雙腳邁得更快的離開。

  「別太高興,管好你的女兒,讓她儘快辦妥娘娘的交代,否則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娘娘要的是結果,不是他的敷衍。

  單上南訕然一笑,趕緊將尚未溫熱的金子取出一錠,塞入小新子手中。「勞累你多費心了。」

  「就這麼點誠意?」他尖著嗓,修得細長的眉往上一挑。

  「……當然不只,自家人哪能寒酸,托你的福氣我才能光耀門楣。」他忍痛地掏出一半的黃金,連同玉如意也一併送了。

  失小財,得大財,以後的封賞一定只多不少!他心痛地想著。

  「嗯哼!這還差不多,人要往遠處看,別貪近利。」沒點油水好撈,誰擔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得利的小新子喚了新來的小太監,將他的寶貝放回他獨自的屋裡,他扭腰擺臀地走回昭陽殿,到皇后娘娘跟前伺候。

  見著娘娘愜意地喝著茶,他機伶上前跪伏她腳旁,輕捶娘娘的鳳足。

  「他可靠嗎?」朝雲皇后狀似無心的問道。

  「啟稟娘娘,奴才這表親貪財好利,巴望著步步高升,只要給他一點好處,讓他作作夢,他拼了一條命也給娘娘做牛做馬。」人心是最好利用的餌,往哪一擺都成。

  「嗯,那就拴著這條線吧!讓本宮瞧瞧這浪有多大。」魚大白浪翻,無魚水面靜。

  「是。」

  「就這麼著嗎?沒點風風雨雨?」太過平靜總是不好。

  磨得精的小新子明瞭其意,賊眼珠滾得溜,「那就派兩三個人去鬧一鬧,幫幫少不經事的王妃。」

  「唔,她是稚嫩了些,就准了你。」論起心計,單純的官場千金哪及得上宮中磨出的精明。

  「是,奴才給了力,讓娘娘安枕無憂。」該派誰去呢?怎麼鬧法?

  「對了,小新子,別忘了替本宮送一份心意,賀喜樂王妃,讓她補補身,哪日有妊在身,就給咱們皇室添喜了。」太子無嗣,她生不得。

  不論圓房一事是否屬實,該防備的事還是得預防。

  小新子一雙鼠目眨啊眨,直呼娘娘貼心,「奴才這就準備宮中『聖品』給樂王妃送去,讓她母體安康,一享娘娘美意。」

  「唉!怎麼又來信了?三天兩頭來一封,真要讓人不安寧嗎?明明沒有的事,要人無中生有、造謠生事不成?我哪來的本事胡謅一通……」

  看著捎來的第十七封書信,一臉莫可奈何的樂王妃托著腮,倚窗歎息,平素不發愁的眉頭攏起小尖丘,難解愁緒。

  爹的疑心病實在太重了,疑神疑鬼的懷疑這、懷疑那,還怪她不用心,非逼著她空中捉鷹、弄假成真,證明樂王不是傻子。

  可是嫁入王府已月餘,她實在看不出王爺哪裡不傻,兩人同床共枕一覺到天明,也沒見他毛手毛腳、不規矩過,頂多夜裡有個硬物頂在她腰際,讓她睡得不安穩而翻個身罷了。

  王爺就是孩子心性,愛玩又不喜人管束,順著他的毛摸倒也好相處,沒再把大白、小黃養在屋裡,少見奇奇怪怪的蛇鼠牲畜。

  其實只要好好跟他講,他還是懂得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以前沒有人敢直言不諱,所以他一直懵懵懂懂,認為王爺最大,做什麼事都是對的……

  驀地,她一發怔,指尖不意撫上殷紅唇瓣,嬌俏玉顏莫名地紼色如霞,微微發燙。

  不吃奶就吃你的小嘴兒,阿陽說的。

  那個阿陽真不是好東西,自個放蕩就算了,居然還教壞王爺,讓他每回一見到她就先親個嘴,她無力制止,他反而理直氣壯的套用阿陽的話——他是王爺,她是王妃,王爺親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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