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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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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夜色冷哼,「我開始懷疑你是皇后派來的臥底,目的是讓本王氣急攻心、久屙難治。」 「卑職亦有同感。」他看似低視王爺的動靜,實則頷首贊同。 「你……」 正當南宮夜色想借著打出陀螺的手勢襲向身後的近侍時,一陣淡雅清香先至,他橫眉一豎瞪了一眼,席地而坐玩起奄奄一息的毒蠍。 想要他死,還有比這時更順手嗎? 「王爺,你怎麼坐在地上?衣服會弄髒。」單無眠只瞧了一眼他手中的蠍子,便信手一拈,丟進綠波蕩漾的拱橋下。 一隻斑斕大魚躍起,一口吞下致命毒蟲,魚尾一擺,游向綠水間。 這一幕真教人大開眼界,至少夏侯萊陽是驚訝不已,他冷然瞳眸閃過少許波動,為王妃的膽大佩服萬分。蠍尾一螫,絕非小事一件可開脫。 而撇嘴輕哼的南宮夜色早對她有此舉動少了訝異,經過她舞手捉蛐蛐兒、熟雞乾果馴化黃金蟒後,他不認為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他真是小看她了,低估「對手」的實力。 「我餓了,想喝奶……」樂王又故技重施,借由襲胸動作試她底線。 誰知他才一伸手,他的王妃居然大膽到敢拍開他的手,還用哄孩子的口吻教訓他。 「王爺已經是大人了,不能再動不動就扯人衣服要奶喝,那是不對的,你要學著聰明點,當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別讓人取笑你長不大。」他追著人要奶喝的壞習慣一定要改,她會夙夜匪懈地盯著他不再犯。 他一怔,差點忘了他扮的是傻子。 「大人也可以喝奶,不信你問阿陽,我常看他抱著不同的女人在吸奶,她們一直喊不要、不要。」 有那麼一瞬間,南宮夜色仿佛在「妻子」身上看到雩妃的影像,她們的身形是重疊的,嗓音清柔地告訴他何謂對錯,要他牢牢記住——「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人要對得起天地良心。 其實母妃死的時候他還小,根本記不得她是何樣貌,可是無眠柔美的臉龐一靠近,他幾乎立即想起他那薄命的娘親。 不過他很快的回過神,成功地扮演傻子的角色,並且將嘲笑他無男兒雄風的近侍一軍,讓他落入和他一樣難以自處的坑洞裡。 「原來是有樣學樣,難怪了。」冬雨一臉鄙夷地喃喃自語,聲音雖小卻逼得夏侯萊陽不得不出面自清。 「王妃,王爺傻了,老是把作夢當真,卑職請太醫過府幾趟仍無法根治,太醫說了這是心火虛,妄想成癖。」想玩到他頭上,想都別想。 單無眠眼神一避,似對此說法小有疑慮。「夏侯侍衛多心了,你只管保護好王爺,別讓人傷了他,至於你的私德如何,旁人無從置評。」 他一聽,冷顏驟地黑了一半,「王妃,卑職的私德絕對禁得起評論。」 她笑了笑,並未正面回覆,只道:「王爺,不可以再學夏侯侍衛了,不然妾身會生氣,把你覺得好玩的事物全給收起來。」 表面在賭氣的南宮夜色在心底笑開了,終於讓占上風的軍師吞下敗字。「我是王爺,你不可以管我。」 「夫妻是一體的,王妃跟王爺一樣大,而且妾身不是管你,是教你做個受人尊敬的好人,我們會痛,別人也會痛,誰都不做壞事就不會有人痛了。」她用淺顯的字義教導他做人之道。 誰都不做壞事就不會有人痛。這句話深深地打入南宮夜色的心坎,他微帶苦澀地抿緊薄唇,以手遮目,怕人瞧見他眼底深沉的痛。 若是不做壞事就不會有人痛,那麼皇后的狠心又算什麼?她千方百計地欲對他不利,不顧皇家子嗣日漸稀薄,執意推太子上帝位而狼子野心。 他無意去爭,可她不信,處處擱著小人心,防他如防虎,時時憂心虎會噬人,太子的皇位終將不保。 「王爺,你怎麼了?眼睛進沙了?讓妾身瞧瞧。」他突然太安靜,讓人很不習慣。 聽到真心關懷的清嗓,南宮夜色閉眼的握住撫向他面龐的柔嫩小手。「本王要當壞人,不當好人,他們會欺負本王,本王不要被欺負!」 單無眠一聽,眼眶微濕,心疼地抱住孩子心性的夫婿。「王爺不怕,妾身保護你,誰再言語傷人,妾身粉身碎骨也要為你討公道!」 「……粉身碎骨嗎?」嗅著幽然馨香,南宮夜色靠在酥胸上的臉龐揚起一抹無聲的笑。 「是呀!王爺,從今天起,你在奴婢心中跟小姐一樣重要,誰要敢欺負你,冬雨跑在你前頭幫你擋!」王爺太可憐了,她不能不幫他。 免了吧!小小的丫鬟能有多大能耐幫他擋?冬雨的熱血沸騰讓南宮夜色心裡的感動化為烏有,只想一腳將她踢進荷花池,冷卻冷卻她過熱的腦袋。 「單縣官,本宮要你辦的事你辦得如何了?可有令本宮滿意的進展?」 「這……」汗濕涔涔的單上南一臉惶恐,兩手互搓得快搓出一層皮來了。 「你這蠢材!皇后娘娘問你話呢!你還不回答,支支吾吾做什麼,想要拉下去挨板子嗎?」尖銳的嗓音低又輕,似男又似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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