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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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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它睡?」單無眠澀笑地撫撫自己發涼的頸子,心頭發軟地望著該長成俊雅非凡的夫婿。「既然是王爺的朋友,身為夫君的妻子,以後餵養小白的活就交給妾身,你別和它靠得太近,畢竟獸性難馴,哪天它生病了,錯認主人,恐傷及王爺的金軀。」 原本是想驚嚇新進門的樂王妃,沒想到驚得說不出話來的人,竟是始作俑者樂王。他再度瞠目結舌,沒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她……她居然將一桌子煮熟的魚肉、全雞和蓮子、棗果一併餵食丈長的巨蟒,不畏蛇吻的輕撫它金黃逆鱗,語氣輕柔似在與之交談。 而一向只與他親近的黃金蟒居然乖巧的任她撫摸,毫無威恫的兇狠樣,這連阿陽也做不倒,她卻不費吹灰之力的辦到了。 他養它不是讓人馴服它,一月餵食兩回活物是要維持它的野性,如今倒真成了王妃的寵物,乖巧得只差沒搖尾巴諂媚。 這情景看得樂王很不是滋味,他有氣難吐,再一次耍起「孩子脾氣」,將桌上的合巹酒倒在一身嫁裳的新嫁娘頭上,手舞足蹈的拍掌,哈哈大笑。 他以為她會發火、怒不可遏地大罵他是個傻子,然後掩面痛哭地不願嫁個傻丈夫。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緩緩起身的她臉上並無怒意,她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輕擰一條濕巾擦拭他手上的酒液,眸心清澈得找不到一絲蔑色。 「夜深了,王爺該就寢了,來,坐到床邊,讓妾身為你除去鞋襪,忙了一天也該休息了,王爺困乏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單無眠當他是自己從來沒有過的弟弟,細心照顧他。 這女人、這女人……黑瞳驀地一深,隱約聽出磨牙聲,「本王還沒吃飽,我餓了。」 她咦了一聲,並未多問,「宴席的菜色不合王爺胃口嗎?妾身這就到廚房起火升灶,煮幾道開胃小菜……」 「說了本王餓了還囉囉嗦嗦,等你煮好本王也餓昏了。」他惡聲惡氣地使壞,根本不給她好臉色看。 「好好好,王爺別惱,今晚王爺就將就些,妾身這裡還有幾顆果子能充饑。」她輕聲安撫,不當他是胡鬧,使性子。 雙囍紅燭高高放,照出一桌的盤空碗淨,原本準備給新人取用的佳餚全入了大蟒腸胃,一壺好酒也被王爺給灑了,真能入口的菜肴沒幾樣,只剩下些湯湯水水。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靈機一動的單無眠想起出閣前曾在院子裡摘了幾顆甜桃,多汁味甘、香味誘人,入喉滋味令人口齒生津。 於是她拿顆正熟的桃子,指尖輕輕一劃,再一剝,果肉與果核便分開了。 「喂我。」他張大嘴巴,等人服侍。 她無所謂的笑笑,「是的,王爺,你小口吃,別噎著了。」 「你話真多,本王長大了,用不著聽你的教訓。」他用力地哼了一聲。 「是,王爺是昂藏六尺的大丈夫,妾身話多,惱了你。」她從善如流的回答,臉兒微紅的擦拭他滴落胸口的汁液。 「你頂著那怪東西不重嗎?」南宮夜色指著她頭頂的鳳冠,忽覺礙眼。 「還好,因壓了一整天脖子,早感覺不到重量。」其實是麻了,重得失去知覺。 「拿下、拿下,別在本王面前晃來晃去,本王最討厭珠子碰撞的聲音。」他絕對不是可憐她,是吃了人家甜果子而已,少找她一些麻煩。 「是,妾身這就卸下。」她走到梳粧檯前坐下,手指靈巧的取下盤著髮髻的重物。 南宮夜色是該睡了,折騰了大半天累乏了身子,可是他微眯的眸子卻瞪著她梳妝的背影,微惱她竟未如預料中驚慌而逃,還能怡然自得。 他眼中閃過莫名情緒,對背著他的「妻子」有很深的不滿,她憑什麼能全無畏怯的和傻子當夫妻,一如尋常人家般相處,臉上毫無不甘和恐慌。 驀地,一頭如瀑的及膝長髮流瀉而下,黑如烏木般光澤耀目,一柄桃木梳輕輕梳滑,輕緩而秀氣,仿佛男人的十指指入髮際間,揉撫那無瑕緞面…… 下身一緊的南宮夜色感受到一股熱浪往上沖,他在心裡低咒著,努力平息不該有的欲念。 不過男人似乎有自作孽的傾向,明知旖旎春色是致命毒藥,卻克制不住內心的貪欲,由眯視漸為堂而皇之的凝望,眼神專注的移不開視線,膠著在身側她那梳發的動作上,以及那抹青豔身影。 「呃,王爺還不睡嗎?」單無眠略帶羞意的問。 猛地被捉個正著自己在偷看,他有些惱怒的拉過錦被蓋住頭,「本王睡了,不許你吵本王睡覺。」 她嫣然一笑,輕移蓮步來到床邊,「王爺得吐氣,別用被子悶著。」 「本王最大,你少管本王。」他側身不理人,像是在生著悶氣。 「是,王爺最大,妾身哪敢多嘴,你愛怎麼睡就怎麼睡,只要你覺得舒適就好。」她將被子拉下三寸,露出一顆黑色頭顱。 夜深人靜,單無眠不需要人伺候的脫下嫁裳和繡花鞋,穿著單薄的單衣從床尾爬上床,小腳如玉的跨過男人大腳丫,徐緩地躺在床的另一邊。 她的臉是燙紅的,心口狂跳不已,纖指拉開錦被的一角悄然滑入,怕人聽見衣物和床鋪摩擦的窸窣聲,羞得不敢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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