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賣棺換夫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
可是她不能當作沒這回事,男女間一旦做了夫妻的事,她就可能有孕在身,已是不潔之身的她哪能再嫁人,唯有將終身託付給破了她身子的男人,儘快將這件醜事遮掩過去。 戰鐵衣死了,她想嫁的那個人不在了,那麼嫁給誰又有什麼關係,至少這人是同謀,不會將她做過的事洩露出去。 蘇明月還想保有最後一絲名聲。 「百日內有點困難,二弟的棺木要停留七七四十九天才安葬,水陸道場從早念經念到晚,怕是抽不出空辦一場盛大婚禮。」這將是他改變身分之後第一次露臉,他要讓京城所有達官貴人都記得他,他不是低人一截的庶長子,而是唯一成年的子嗣,將軍府在他這一輩他獨大。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兩個月內迎我入門,不要什麼排場或大張旗鼓的下聘,以弟喪為由安靜的以八人抬花轎娶我過門。」她不能給人流言蜚語的機會,她是蘇丞相的女兒,賢良淑德的女子楷模。 戰西華為難的一蹙。「明月,你別胡鬧了,兩個月太趕了,你一向是善解人意的聰慧女子,我當真有難處,二弟仍停棺在廳堂,你要從何處入?何處拜堂?連囍字都貼不得,太委屈你了。」 他可不要個慘淡的婚禮,像趕鴨子上架,沒有鑼鼓笙簫,沒有喧鬧的恭賀聲,冷冷清清接個女人進來,做賊似的怕人瞧見,那太窩囊了。 安惜蘭終於接受自己只能嫁大表哥的事實,可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婚事,她不快的叫嚷道:「她當正妻那我呢!你將我擺在哪裡,我不許你娶她,不許不許,她哪裡贏得了我,要不是她拿來的合歡草……」二表哥也不會死,如今仍還活得好好的,健壯依舊。 一聽她快說出真相,戰西華臉色一變,趕緊出聲阻止。「住口,你不是不想嫁,這會兒在爭什麼。」 「我是不想嫁,可是你不能不娶,我都被你……反正要娶一起娶,至少是平妻,我能接受同時入門,不然拚個魚死網破我也要把你們供出來。」她只求一條活路。 「你……」簡直有毛病。 「不,我不同意,我大她小,我為正室她為妾,沒得商量。」蘇明月態度強硬,不接受平妻的說法。 「明月……」怎麼女人一個個都這麼任性,一點也不為他著想,非把他逼得走投無路。 蘇明月眼神怨毒,「當初你在我們茶水裡下藥的時候為什麼不想清楚,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他毀了她的一生。 「藥是你下在芙蓉糕裡的,我幾時下過藥?」戰西華抵死不認。 「不是你還能是我們自個兒嗎?我們只在日耀居喝過茶水,其它再無進食,不是你是誰?」他還敢抵賴。 「沒錯,大表哥你太陰險了,明面上是幫我們,實則是剷除異己,除了蘇明月的合歡草外,你是不是又在茶水裡加了什麼?否則二表哥怎會一夕斃命?」難得聰明一回。 「這……」 看到他心虛的表情,兩個自以為聰明的女人都懂了,她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被人借刀殺人給利用了。 安惜蘭做的芙蓉糕,蘇明月下的藥,戰西華在茶水裡加料,雖然有兩個人被蒙在鼓裡,但卻是他們三人通力合作「殺了」戰鐵衣,就為了個人的私欲不惜一切。 「你……你殺了自己的親兄弟還讓我們背黑鍋?」蘇明月抖著唇,原本白得嚇人的臉色更蒼白了。 看她指責的眼神和厭惡的表情,戰西華心中一把火蔓延,口不擇言了起來。 「殺了又怎樣,我早就想讓他死了,好幾次派出人都沒殺成,讓他逃過一回又一回,這一次他總算逃不了。」 「你太可怕了,自家人也下得了手。」她雖心狠,可從不動自己人,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什麼自家人,我可不承認他是我兄弟,不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就是不親,何況你有資格說我嗎?當年戰鐵衣跌下山坡那件事也有你二哥的一份,是他騙戰鐵衣說青陽縣的山上有一種還魂草能救我祖父的病,他信了,喜孜孜的自告奮勇,卻沒料到我們預先做了陷阱,他一去就回不來……」 誰曉得那小子命大,摔得鼻青臉腫,連腿都摔斷了還摔不死他,拄著拐杖跛著腿又回來將軍府。 「原來是你們……」難怪有陣子二哥不敢出門,說是怕有人尋仇。 「老實告訴你們,我從沒想過把你們送給戰鐵衣享用,京城眾人封的美女是要留給我自己,我在茶水裡加了加劇藥性的無憂,兩樣藥物同時入口就救不了,必死無疑。」他高枕無憂了。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蘇明月抖著唇道,她不想知道自己多可笑。 「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女人,夫妻是一體的,一榮倶榮、一損倶損,難得你們主動找上門,我當然也不吝嗇與你們分享……」 安惜蘭打斷他的話,「等等,不是你叫我們來的嗎?還說要商議婚事。」她才鬧著不想嫁,想把這事胡混過去。 「我哪有叫你們……」戰西華一頭霧水。 「我也是接到信才來,地點約在靈堂,人少安靜……啊!不好,上當了……」 心思縝密的蘇明月想通了關節,驚得站起身。 到了這一刻三人還不知道被人擺了一道,那就真的天真得有點傻了,誰會約在擺了一具棺木的廳堂碰頭。 真應了那一句:事關己則亂。 三個人急匆匆的想離開,可還沒走到門口,三雙眼睛如見鬼般睜大,神色慌張的連連退後好幾步,幾乎要碰到擺在正中央的漆紅相思木棺材。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