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賣棺換夫 | 上頁 下頁 |
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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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湛,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她故作懺悔的神情,好似極痛恨自己一時的無心之過。 「什麼事?」看她神色絕非好事。 「你喝了無憂。」 「無憂?」另一種毒? 「在你喝下的茶水裡。」她只是來不及阻止他,真的。 「有毒?」他面不改色的問。 「無毒。」用對了便是好東西。 「所以?」他耐心的等著下文。 「無憂有催化藥性的作用,能將藥性催化十倍以上,能讓重病者在最短的時間內減緩症狀,但是只能用一回,不可連續用上三回,否則病人的病體承受不起,治病反而送命,一命嗚呼。 「無憂加上合歡草,那便是強烈春藥,藥性強上十倍,以一般男子的身體是撐不住,不論有無與女子合歡都會精盡而亡,此計相當狠毒,用這藥的人想讓你死。」到底是愛他或是不想他活? 「而你眼睜睜的看我喝下去?」戰鐵衣的眼角一抽。 「那個……呃!我想瞧瞧它是不是像醫書所寫的不具毒性。」她乾笑著想退後,卻被長臂一撈,跌坐在硬實的大腿上。 「寒玉,打我們認識的第一日你就不怕我。」他以鼻子磨蹭她俏鼻,眼眸如黑夜般深幽。 她有些心顫了。「衝動是魔鬼,忍住忍住,你是威名在外但不打女人,我這麼嬌滴滴又水靈兒的美人兒你怎麼打得下去?」 「給我個好理由不教訓你。」他的手自纖柔的柳腰往下滑。 「因為我們總要搞清楚誰要害你。」芙蓉糕摻了合歡草算是合理,不論安表妹或蘇明月都想得到他,但…… 多下了一味藥根本是奪魂而非銷魂,不管來的是誰都會背上殺人罪行,不但好事落空還名節盡毀,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的手一停,語氣冰冷。「你說。」 「為了心儀男子,女人會在糕點上大費功夫,好獲得心上人的注意,所以芙蓉糕必是安惜蘭或蘇明月其中一人親手所制,下合歡草的人也必定是那人……」 為了愛情,女人可以竭盡心力。 「你倒是瞭解女人。」他話帶譏誚,他就沒吃過一口她親制的糕點,是說她不夠用心嗎? 欸!她也是女人好嗎! 「怎麼一股酸味,莫非你喜歡安美人,蘇仙子那樣的女子?」 「你給我老實點,不要玩火。」他一把捉住挑弄他下顎的素白小手,黑瞳閃動著火光——欲火。 梁寒玉假裝委屈的嘟起迷人小嘴。「我是在分析目前的情形,後一種的無憂絕不可能是這個人所下的,但一定是熟知內情的人,才有機會從中動手。」 「你認為是誰?」他心中已浮起一個人名。 「想謀奪將軍府的家產,你大哥是嫌疑犯之一。」別再說她愛財了,還有人比她更嗜財如命,連親手足也殺。 一山還有一山高,她望塵莫及,至少她不殺人,取財有道。 「之一?」難道有之二? 「會在茶水裡下藥是內宅女子的手法,而且你大哥不太可能拿到無憂,據說此藥草極其稀少,來自江南水鄉的高山。」無憂一摘下得在一個月內使用,否則失去藥性,而戰西華一年來未出過遠門。 「江南水鄉……江南……秦紅纓來自江南,住在渭水畔秦山之下。」她半個月前回去探親過。 「瞧!兇手出來了……」果真離不開那對心狠手辣的母子。 「噓!人來了。」 門外傳來窸寨窣窣的腳步聲,有人試圖推開門。 「阿湛,你該死了。」梁寒玉俯在他耳邊輕說。 「死?」 「不然你怎麼脫身,混在偽裝的流民中護送鐵砂?」 ……好辦法。他想。 *** 戰鐵衣暴斃床上的消息一傳出,將軍府內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讓底下人憂心忡忡,無所適從。 將軍夫人顧嫣然哀戚的多次暈倒在肅穆的靈堂上,至今仍無法起身主持兒子的喪禮,面如死灰的瘦了一大圈,米飯不入,得靠人一口一口喂才吞得進湯水。 她是徹底失去心中的依靠,沒了兒子又挽回不了丈夫的心,表示她無法再掌將軍府大權,等過個幾年丈夫將世襲的位置傳給下一代,秦紅纓就贏了,她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兒子的死固然令她心痛,但是令她更痛的是謀劃了多年,和同一個女人鬥了二十幾年,到頭來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用半輩子辛辛苦苦打理的將軍府家產竟是為人作嫁,她什麼也得不到。 心火一急,將軍夫人病倒了,她連在病榻上都恨著兒子,恨他不完成她的願望再死。 而庶長子戰西華所居的日耀居,關緊門戶的眾人可說是歡騰不已,主子、下人臉上都掛著笑意,覺得自己終於能揚眉吐氣,一吐老被將軍夫人打壓的鬱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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