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綠葉皇后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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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皇弟來瞧你了,你的身子骨可好一些?」美人如畫,冰肌玉膚,教人百看不厭。 一臉病容的玄以幽輕咳幾聲,神色慵懶地斜睨一眼。「日理萬機的攝政王怎麼有空來探望皇嫂,不用忙著批閱奏摺嗎?」 「呵,皇嫂這話說得讓皇弟羞愧,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亂嚼舌根,讓你對皇弟產生誤會,在這皇宮內就數皇弟與皇嫂是一家人,切莫聽信旁人的挑撥。」她還是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彷佛一朵空谷幽蘭。 白鶴年看著病中卻依然擁有驚人美貌的淩波仙子,略微失神地欲伸臂一撫嬌顏,卻及時握拳,不去驚擾這朵令他又愛又恨的仙花。 愛她的天人仙姿,宛若水中菡萏。恨她的不可褻玩,令他想得而得不到,最美的寶物總是藏在白雲深處,高攀不得。 玄以幽妙目一轉,沉定不動氣。「你做了什麼說不得的壞事怕人說嘴,哀家這兒清靜,不喜人打擾,以後你沒事也少來走動,免得過了病氣,咱們天機皇朝就靠你一人撐著,要是如哀家這般沒用,璿兒的後半輩子還能指望誰。」 她相信他,給了他輔佐帝王的權力,他卻反捅她一刀。 「皇嫂言重了,皇弟能力所及自當為皇朝盡心盡力,如今北夷蠢蠢欲動,有興兵南下之意,皇弟這會也是焦頭爛額,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息兵止戰。」 他言下之意是替皇朝做事,功在社稷,而非為皇上效犬馬之勞,兩者的差別在於他把錦繡江山當成自己的,白玉璿不過是個傀儡,不值得一提。 玄以幽狀似不在意地擺擺手。「胡夷一事哀家管不著,你自己看著辦就好,倒是璿兒的大婚你準備得怎麼樣?哀家的兒媳幾時能來慈甯宮見過婆婆,哀家等著抱白白胖胖的小皇孫。」 一提到選妃,白鶴年神色沉重地一歎。「唉!也不知是宮裡的風水出了什麼問題,好幾個不錯的妃子人選全因故退選,皇弟心裡頗為納悶,莫非有人不願見皇室開枝散葉,將萬世基業一代一代傳下去。」 他語帶暗示,欲從玄以幽口中套話。 他們相互試探,想知道對方手中握有了什麼,是否有所影響,兩人絕口不提清平侯府,但彼此心知肚明小侯爺的到來種下什麼樣的火苗,讓他們各有猜忌。 玄以幽藉由皇上選妃一事將話題帶開,偏偏白鶴年又狡猾地轉回來,話中有話的暗指清平侯府存心不良,陷皇上於不仁不義,終生無子。 事實上,他也懷疑是清平侯府的人暗中搞的鬼,所以才決定痛下殺手,讓他們再也成不了阻礙。 白鶴年萬萬沒想到,壞了他數年佈局的竟是他一向視為癡兒而疏于防範的白玉璿,癡帝在李樗的帶頭下將一簍簍的蜘蛛、蟾蜍、老鼠、蛇等活物放入儲秀宮,他當是在玩不亦樂乎,還頻頻追問何時能再玩一回。 不過白鶴年的試探並未得到滿意的結果,玄以幽亦非省油的燈,當從小侯爺嘴裡得知與皇上症狀相同的大臣竟有多名,而最有可能的始作俑者指向白鶴年,她對向來笑得有如彌勒佛的白鶴年起了防心,不像往日那般熱絡。 在白鶴年無功而返後,玄以幽神色疲累地籲了口氣,她咳聲不斷的揮退身邊宮女,眼神落寞地朝空無一人的角落低喚。 「空影。」 倏地一道流虹般的身影落地。 「去,去保護皇上,不能讓攝政王傷害他。」 「可我是奉先帝之命守在你身邊的暗衛,我不能離開你。」他有皇命在身,不得擅離職守。 玄以幽輕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堅持。「若是璿兒不在了,你認為我還能活得下去嗎?他是我的命呀!」 「太后……」那她呢?又要靠誰護她周全? 「我的病拖不了多久,若不是放不下皇上,早就隨先帝去了,勉強撐著也是想多照顧皇上一段時日,但也是在數日子了。」她重重一咳,以絹帕捂口,帕子一攤開是偏黑的濃血。 她是思念至愛積郁成疾,儘管御醫們絞盡腦汁,但她的病情始終沒有起色,畢竟她患的是心病,再好的藥也治不好。 「是,小的謹遵懿旨。」他能做的事是為先帝保住唯一的子嗣,太后她……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這裡就是清平侯府呀!怎麼安靜得像一座死城?小白,你是不是帶錯路,隨便指一戶人家就說是侯爺府?」李樗一臉懷疑地看向被她逼著穿上一身黑衣的白玉璿,對他的「認路」不具信心。 畢竟他二十年的歲月裡大都在宮內度過,鮮少到大臣府裡,清平侯算是他宗親,應該偶有走動,但除了吃和玩外,她不敢指望他有其它的傑出表現,只要別拖累她就好。 當然,他的輕功例外,她一直想著飛簷走壁是什麼感覺,他帶她領會了,像在飛一樣。 「我才沒有走錯,你看那顆大石頭上有我小時候刻上的名字,老侯爺說我的字寫得很好看。」 不滿意遭到誣衊,白玉璿嘟起嘴,足下輕點帶著她飛躍幾個地方,指著人高的白色巨石,一行小字已經模糊不清。 「好啦!好啦!是我說錯話了,小白最厲害了,不僅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還是第一高手,最沒用的我甘拜下風。」她哄著他,真心地認為他有可取之處,與大部分的人一比,小白可愛多了,又賞心悅目。 聽她讚揚,白玉璿神氣地一揚首,又有幾分害羞地牽著她的手不放,舉止親昵。 「小樗也很好,不是沒用,小樗會做好吃的甜食,還對小白很好很好,小白最喜歡小擇了,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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