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帶發修行的和尚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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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在一起,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要帶著你。」他的語氣強硬,但眼神卻因她的一句話而放柔。 「帶?」日本住久了,感染日本人的大男人主義。 西門豔色想把手舉高,壓在被子底下不太舒服,但她才稍一有動作,肩上的傷便痛得她有種皮肉被撕開的感覺,痛苦地擰起眉。 她很意外,只不過是一點外傷而已,為什麼會痛人心扉,以往她曾受過更重的傷,甚至由高崖墜下斷了幾根肋骨,繃帶包一包照樣生龍活虎,能跑能跳的不覺得真的很痛。 而這次她卻異常虛弱,巴掌大的星鏢能造成多大的傷口,那五十元硬幣大小的血口,根本不能算是傷。 「別動,小命剛保住就安份點,不要給我找麻煩。」他手上的傷藥並不多。 薩胤風色厲地一喝,按住她末受傷的右肩,不許她亂動。 「我想摸你。」漫轉明眸,她笑睇著他。 「妖女。」他低嚷了一句,將素白蔥指放在手心,輕輕一握。 她呵呵地笑著,「我是指胸膛,你看起來很可口。」 大男人也有可愛的一面,瞧他莫可奈何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逗他的感覺真的很好玩。 難怪他們家的小玉三不五時找人陪她玩「遊戲」,樂此不疲的拉他們下水,把別人的生命當成俄羅斯轉盤,閒暇時轉個兩下,看誰是下一位幸運兒。 唔?不對!小魔女怎麼沒跟來日本,她一向最愛看熱鬧,不可能放棄這一次機會。 她忽然心生不安,臺灣那邊不會出事了吧?為何其它幾位使者都未跟她連絡? 「休想。」 一句惡聲打斷她的胡思亂想,笑眸輕揚地多了一絲狡色。「你是指現在,還是永遠?」 「不要玩弄文字遊戲,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開不得玩笑。」薩胤風惱怒地輕彈她額頭,警告她別把命玩掉。 「聽起來我似乎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真有傷得那麼重?」瞧他簡直把她當小嬰兒看待,不讓她有自主能力。 「重到足以喪命。」他抿起唇,神情冷峻得像要結冰。「日本忍者會在暗器上抹一種無毒素,但會破壞凝血功能的藥草,只要一有傷口便會血流不止,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為止。」 「原來……」西門豔色驚訝的咂咂舌,顯得相當意外。 難怪她明明上了藥,點住主要三大穴位,但血珠仍是強行衝破封鎖線,慢慢地由體內流失,消耗她僅存的體力。 「等等,你懂藥理?」 「不懂。」他沉著眼,目露陰騖。 「那你怎會這麼清楚草藥的藥性?」習過醫理的她聽都沒聽過如此歹毒的草藥。 薩胤風猛然沉下聲。「不要問。」 「不要問……」西門豔色頓時明白其意。「是你們的人下的手?」 難怪他懂得治療方式,和死神搶人。 她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若是沒在心裡想著見他一面,不由自主的定到上涼寺,恐怕現在的她早已是一具失溫的屍體。 猛地打了個冷顫,她下知該慶倖,還是感激他的及時伸出援手,畢竟暗殺者和他隸屬同一集團,彼此間可能互有往來。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要插手。」他會替她討回公道。 「有危險嗎?」她最先想到是他的安危,不願他以身涉險。 一聽她關心話語,薩胤風手指輕柔地撫摸她微涼粉腮。「不會比你更危險。」 她掌控他的心,他的靈魂,不用刀劍,不用致命武器便讓他不戰而敗,主動豎起白旗。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我要知道……唔!」太卑劣了,居然使用……手段。 充滿檀香味的唇輕覆微帶藥味的徘色小嘴,以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阻止她開口。 「噓!乖一點,外面的事留給男人去負責,你乖乖養傷。」他又吻了她一次,眷戀不已地撫著她好不容易恢復生氣的臉。 他實在下想再看到臉色蒼白如鬼的她氣若遊絲,四肢發冷的逐漸僵硬,好象下一秒鐘就會在他面前停止呼吸,不讓他有愛她的機會。 那種感覺比挖出他的心還痛,至今仍無法平復,那份掐心的恐懼猶留腦海之中,他想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珍惜所愛,是他此時唯一的念頭。 「胤風。」她低喚。 柔媚如絲的聲音鑽入耳中,為之一僵的薩胤風頭一次發覺自己的名字是如此動聽,讓他心口騷動。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的那句話,現在我要收回,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你。」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不會再逃避兩人之間強烈的情感牽引。 「我知道。」他笑了,眼含深情地放下吃完的空碗。 「你知道?」他幾時成了她肚裡的蛔蟲。 「因為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尤其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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