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帶發修行的和尚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
|
|
「看來你傷的只是皮肉而非腦子。」還能清楚的知道所處的環境。 薩胤風先將她滑落的被褥拉好,再將淩散的長髮攏在她耳旁,輕拂被曬紅的臉頰,以指沾透明涼液細抹,不讓她任性的弄傷自己。 然後他起身放下竹制的窗簾,阻止屋外陽光進入,一臉冷肅像是氣惱某人的不自愛,端起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放在嘴邊吹涼。 「為什麼我會覺得這是一句諷刺?」她不記得曾得罪過他。 「你很聰明,但太過聰明反而不聰明,聰明人不會做下聰明的事,你的確不聰明。」百分之百的蠢人。 「什麼聰明不聰明,你在繞口令嗎?我聰明與否不千你事吧?」迎面一串令人腦子打結的譏語,任誰也會不高興,何況是生性難馴的西門豔色。 「從現在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歸我管束。」他不會放任她遊定危險邊緣。 她有點迷惑,眼微眯地垂眸。「你念經念多了是不是,念到精神方面有了問題。」 他憑什麼用命令的語氣約束她,天地間能讓她服從的人並不多,而其中一個絕對不會是他,她還不至於受制一個和尚。 咦?他的僧服呢!怎麼換上條紋藍浴衣,過肩的長髮變得只到耳齊,透出一股成熟男子魅力,讓人有些臉紅心跳,不敢直視襟領下的性感胸膛。 覺得自己像色女的西門豔色趕緊移開視線,看向三炷清香繚繞的佛台,平靜臊熱的情緒。 「既然你不懂保護自己,那就由我來保護你,從今而後,你的命歸我所有。」他要用他獨特的命格和天對抗,保她周全。 她聽出端倪,但也覺得他太張狂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我的命屬於我自己,誰也拿不走……」 「什麼叫不需要,瞧瞧你這副鬼模樣像是能照顧自己嗎?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因無法止血而亡於血竭,只差一步就救不回,枉送性命。」 薩胤風堆積在心裡的憤怒一下子全爆發出來,聲如春雷直劈而下,穿過胸腔直達咽喉,吼聲連連震耳欲聾,目皆赤紅。 他從未有過這種心被瞬間撕裂的感受,恍若來自地底深處的魔獸朝他伸出爪子,狠狠地劃破他自以為剛硬的胸口,骨露皮綻。 一直以來他受困於命運的詛咒,不敢愛人,也不敢對所愛的人表現太多的關心,親人死亡的陰影始終是他揮之不去的惡夢,他不想、亦不願有人因為他而提早結束未完的一生。 但是見她呼吸慢慢變淺:心口的跳動下再強而有力,臉色轉白的失去血色,那一瞬間他真的害怕她就此闔上眼睛,再也不肯多看這世間一眼。 他惶恐,他驚懼,他心亂如麻,抱著她的手競不受控制的顫抖,唯恐懷中柔軟的軀體會漸漸冰冷,沒有一絲氣息。 在她和死神搏鬥的那一刻,他頓時領悟了一件事,與其屈服在命運的掌控下,他寧可奮力一搏,用自己的命去守護她,讓她從死神手中逃脫。 有什麼比由他自己保護更萬無一失,殺過無數人的他知道如何遏止被殺,不管是人,或是惡咒的魔手,都得經過他這關才能傷得到她。 不願獨活,如果連最愛的人都守不住,他賴活於世又有何用。 人無情,如行屍定肉。 人無心,生不如死。 「你在擔心我的安危?」她微訝,許久不曾有人關心她是否受傷。 一股如煦陽般暖流湧了上來,暖洋洋的溫暖她向來偏冷的心窩。 「你看我的樣子像在擔心嗎?」他把一口溫粥送到她嘴邊,逼迫她咽下。 的確不像,他比較像想親手宰了她。「你應該樂見我的死亡,我的命值十億日幣。」 「誰告訴你的?」他的手顫了一下,不願她得知自己曾經想殺了她。 「我自有我的管道,你實在可以不用管我死活。」西門豔色有些惡意的說道,想激他發怒。 其實,他生氣的樣子很有人樣,不像知命的和尚,叫人很想毀掉他的冷靜自持。 薩胤風懊惱的手往下一擊,木制地板當場凹陷一角。「我是殺手,你最好閉上嘴巴,以你現在的體力應付不了我。」 他承認了,但也眼冒發赤的火焰,似乎她再多說一句廢話,她就會如同凹陷的地板般少了個什麼。 「你愛我。」她笑道,硬咬住盛粥的木匙。 「這是我的致命弱點嗎?」他表現得十分明顯,用不著她一再提醒。 「是的,你有可能為我送命。」身為龍門的一份子,等於和危險劃上等號。 「我命中帶煞,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會死於非命,很公平。」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因為他不允許。 「真的?」居然有這麼好玩的事。 見她眼中進出光彩,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似乎對別人的不幸非常感興趣。」 「不,只對於你,你不覺得我們很適合做情侶嗎?」災難情侶。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