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帶發修行的和尚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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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抽回手,退了一步。「魚在水裡遊本是愜意事,何必去驚擾它們。」 藤原雅子不太高興的握緊傘,努力壓下心中的不悅。「魚在小池子裡本來就要讓人撈的嘛!不然老闆不就沒生意嗎?」 她沖著頭上綁著藍色毛巾的老闆直笑,硬是買下幾支紙做的撈網,意思是買都買了,不玩可惜。 「那你撈,我看……」望著硬塞進手裡的撈網,他看了一眼,順手將它遞給一旁一臉渴望的男孩。「來,給你,跟雅子姊姊一起玩。」 「我可以嗎?」喜出望外的西屋禦寺明明想玩得很,還客氣的先詢問一聲。 「魚本來就是給人撈的,沒什麼不可以。」他套用藤原雅子的話,鼓勵小男孩放膽去玩。 「嗯!我去玩嘍!」這次他要撈十隻,養在家裡的池塘。 壓抑許久的西屋禦寺終於展露孩子該有的笑容,輕呼一聲便沖向金魚最多的塑膠小池,腰一低便蹲下身,對著魚影晃動的水面放下撈網。 反倒是藤原雅子動也不動的直立著,雙唇一噘,嬌嗔地嚷著,「胤風哥哥不玩我也不玩。」說著說著,她把紙網往下一扔,用腳踩爛。 「不想玩就算了。」他只瞧了一眼壞掉的網子,不再多言。 「你……」他怎麼能毫下關心她的感受,她只是想要他陪她而已。 藤原雅子的任性表現在行為上,即使有心要像個溫柔的小女人,可是蠻橫的本性隱藏不久,一下小心就原形畢露。 身為暗殺集團首領的獨生女,她從小所受的禮儀訓練可不是三從四德、禮義廉恥,而是如何使刀、玩槍,看著小兔子的血由脖子流出,奄奄一息的等待死亡。 沒人教過她溫良謙恭,而她也不需要,因為她所處的世界是弱肉強食,必須比別人強悍才有生存的機會。 「是風球,看起來挺好玩的。」一道好奇的女音驀地揚起,奪走藤原雅子繼續要賴的機會。 「想要嗎?」薩胤風語氣放柔的輕聲問道。 「是滿想玩一玩,可惜我忘了帶錢包出門。」她搖了搖白檀扇骨,蒔繪絹面的扇子。 「我有。」他立即掏出織繡的錢袋,買了一紫一黃輕飄飄的風球。 本想言謝的西門豔色才剛接過外形可愛的風球,一隻更快的手卻搶走繞在指間的線,並大聲地抗議。 「胤風哥哥不是說沒錢嗎?為什麼她要的東西馬上就能得到。」而她卻什麼也沒有。 「來者是客,要有當主人的風度。」薩胤風伸直上臂,將她拿走的風球又取回,交給身旁的小女人。 「那我要和服娃娃,你買給我。」藤原雅子指著一尊五十公分高的陶燒娃娃,強要他送給她。 「錢不夠。」他當場婉拒。 「我不信,你讓我瞧瞧錢袋裡還有多少錢?」不看個仔細她難服氣。 想來慪氣的她實在難忍明顯的回異待遇,脾氣一上來就想搶布做的銀袋,看看裡面是否如他所言的所剩不多。 但是迅速一縮的薩胤風沒讓她如願,指腹輕壓便收入懷中,帶著撈完金魚的西屋禦寺和身著浴衣的西門豔色往前走。 換言之,藤原雅子的無理取鬧沒人理會,但也更激怒她胸口無法壓制的怒氣,神情一沉,便快步地追了上去,然後…… 「你離胤風哥哥遠一點,他是我的,你這妖媚的山狸……啊——」噗通! 四條街的廣場中央激起白色水花,店家擺放在門口的風水缸忽然水波四濺,只見一個身穿華美和服的女子一頭栽入缸裡,兩腳在外拚命的蹬呀蹬,蹬得木屐掉了一隻仍不知,非常狼狽地自行爬起。 本來想去扶她的三上村夫一瞧見她臉上花掉的粉妝,腳一轉背向她,假意沒發覺她出了個大糗,逕自停在賣古董的攤子挑陶瓷。 他不想承認和她的關係,免得受人嘲笑。 「咦!天氣有這麼熱嗎?想玩水消暑也不是這種玩法,瞧你的衣服都濕了,好象水裡撈起的藻荇,要不要考慮連腳也泡水,從頭濕到腳才有詩意。」 想偷襲她? 未免想得太天真了,龍門的土使者可不是誰想當就當得成,那等跳樑小丑的伎倆還真是難看,難怪會自食惡果。 也多虧了那把好看,但不中用的紙傘,剛好遮去濺起的水花,免去行人受到水洗的意外之災。 只是,她怎麼進了山口阪朧的地盤,她和這傢伙一向不對盤,要是讓他曉得她不小心走進京都院,他大概會大肆地嘲笑她一番,並送給她一張京都全貌地圖,以免她又「迷路」了。 西門豔色輕輕搖著絹面扇,有一口沒一口的嘗著漬櫻果,打量著飛燕簷和懸樑堂,覺得悶的起身看正在喂池中錦鯉的西屋禦寺。 「啊!你走路都沒有聲音嗎?好歹踱兩下讓我知曉有人來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一轉身碰到了一堵牆,她不快的埋怨兩句,同時也為自己的輕心而感到懊惱。 山口組和龍門向來交好,但是仍有一些地方合不來,譬如毒品和人口買賣,因此容易生嫌隙,互相爭執不下的希望對方能退讓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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