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賴上植物的女孩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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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五月立即回應。「那就一把火燒了,改種桃花,來年還有滿樹的果子可食。」水淹上埋鋪上柏油,他就不信除不去擋路的野棘。 「火?」看似雲淡風清的阿漢得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你不覺得此法太偏激,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一不謹慎就會連艾莉亞最愛的老樹也燒了。」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他眼底的確短暫閃過譏誚,嘲笑他的異想天開。 兩人有來有往地暗中較勁,處在其中的夏孜然只覺得他們的對話似乎有些怪異,卻又不太明瞭為什麼會有一股莫名而起的煙硝味。 「說得也有道理。」司徒五月竟贊同他的意見,不過另有下文。「那我就雇工將荊棘連根拔起,將之曝曬在太陽底下,讓它活活幹死,你認為如何?」 哼!跟他鬥,道行未免太低了。 「你……」銀棕色的眸倏地一利瞪向他。 「哎呀!這潮水要漲了,你慢慢陪你的Lucky散步,我們要「回家」,繼續被你打斷的談情說愛。」他就留下來看夜景抱狗吧! 不再讓阿漢得有開口的機會,司徒五月摟著心愛小女人飛快地走過他面前,手兒一擺態度十分傲慢,志得意滿地堆滿一臉笑。 他這種行為有點挑釁意味,而且還非常幼稚,明擺著他這個「家」才是夏孜然該回去的地方,沒有外人介入的餘地,聰明的人就自己回家,別一肚子壞水地肖想別人的女人。 他的行徑有如當面下戰書,將決鬥的白手套往人家臉上一丟,稍有尊嚴的男人不可能無動於哀。 「連根拔起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他是株毒棘,誰動了他,誰就要死。 沒人注意阿漢得的五指慢慢收攏,緩緩握起成拳狀,食指上刻有家族徽章的鶚形戒指刺入手心,鮮紅的液體緩緩一滴一滴往下落,染紅了細白砂粒。 §第七章 「多明尼加家的羊死了。」 「咦,馬約家的豬也死了?」 「什麼?富利家的牛全死光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何在她家上地上放牧的牲畜會無緣無故集體暴斃,而且,查不出死因。 看著蜂擁而至的牧民們,夏孜然完全能瞭解他們的慌張和欲哭無淚,因為牛羊豬馬是他們賴以維生的生計,一日不可或缺。 漁牧業是星島居民主要收入,因此,土地是夏家最大的資產,除了讓人耕種稻米及蔬果外,肥沃的草原便租給牧民使用,同時也雇人養牧上千頭綿羊。 羊毛和綿羊油帶給夏家數代以來的富裕生活,由於他們儘量不殺生取其可用部位,所以綿羊數量日漸增多,累積更多的財富。 而星島另一大勢力的羅勃勒家以經營咖啡園、可可園和提煉橄欖油外銷作為收入來源,並有貨輪數艘,漁船十數艘,掌控對外的經濟。 肯尼家則以商業為主,鎮上的中、小學便是他們出資蓋建,店面商家連鎖營業的鋪子也占了全鎮的三分之一,擁有內部貨物暢流的經營優勢。 「維提,你家的馬有沒有亂吃東西,還是你用錯了草料?」怎會口吐白沫,肌肉僵硬如石? 「艾莉亞小姐,我們的馬吃的是山坡上的野草,近水源區那一塊,幾十年來都沒出過事。」那裡的水草最鮮嫩,連兔子水鴨都愛去。 「那平時的飼料呢?是不是買到過期的?你再檢查檢查,看哪裡出了問題。」不可能平白無故眼翻白,一命嗚呼。 五十多歲的牧民眼眶都紅了,哽咽地說道:「我買的是澳洲進口的頂極乾草,品質一向不錯,上個月才由羅勃勒家的貨輪運來。」 穀倉內還堆著半年份的幹秣,之前他餵養了半個多月,馬兒情況良好,未有不適症狀出現,還發育快速肥了一大圈,他和馬販談了個好價錢準備將馬大批運往英國,正開心時,他的馬就出了大亂子。 雖然養來當肉馬宰殺,可多少有些感情,看它們一下子全死在面前,那種感覺還真不好受,就像有人在他心頭挖了一塊肉,更別提他損失的不只是一筆龐大的金額,還有信譽,現在就算他有餘力再買些小馬來養,恐怕人家也會擔心買到肉質宥問題的馬匹。 「是羅勃勒家的貨輪呀!」他們性情是糟了些,但不致拿牧民的生計開玩笑。 「艾莉亞小姐,我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聽說夏家的牧區有很多牲畜都死了,會不會是你們的牧地受到污染?」如果是夏家的因素,他們還能要些補償過個苦冬。 夏孜然苦笑著。「我也在查,看是不是鳥兒從遠處叼來有毒植物的種子,牲畜一時不察就吃了芽葉。」 「結果呢?」他們極想知道哪裡出了錯。 「我們家派了兩多名對植物有研究的人手去調查,希望能找出一些端倪,可是到目前為止仍無所獲。」見大家垮下臉,她安慰他們,「我們會儘量協助你們善後,不用擔心。」 「真的嗎?我兒子又快到繳學費,我怕他是念不起大學了。」說到此,他一陣鼻酸地眼泛滿淚光。 原本以為把馬賣了就有入帳,繳了學費還有餘額修補屋頂,這下全泡湯了。 「維提,別難過了,你去通知其他遇到困難的牧民,真有急需就到夏家來,我們不會讓大家餓肚子的,艾裡斯一定能順利拿到畢業證書。」該負責的事,他們絕不推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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