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她在半夜不睡覺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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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影,夢影,到我的夢中來,你想背叛我嗎?」 誰? 誰在叫她? 熟悉又遙遠,令人想遠遠逃開的聲音,語調冰冷得找不到一絲溫度。 「你在猶豫什麼、遲疑什麼?你想當正常人是不可能的事,唯有我能接受你、包容你、讓你不再受任何歧視和排擠。」 不,不是這樣的,她現在生活得很好,有工作、有朋友、有遮風蔽雨的小房子,她很滿足了,不再貪求不屬於她的一切。 只要不說,沒人會知道她的過去,她已經學會沉默是金的道理,就算沒人愛也沒關係,她很勇敢,可以獨立的活下去。 「哼!癡人說夢,你能掩藏自己多久,表面的平和不過是自欺欺人,你能忘記那無數的惡夢以及向你乞憐的生命嗎?」 不要逼她,不要!他為什麼不肯放過她,她很累很累了,身心俱疲,讓她喘口氣好不好,她沒有辦法再為他做傷天害理的事。 「你有拒絕的餘地嗎?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精心挑選的影子人選,只有我可以毀了你,你沒有資格逃開我,你的一生操縱在我手中。」 是嗎?她真的毫無退路,必須臣服在黑暗力量之下,永生永世做個無主見的影子。 眼微閉的阮深露掙扎的不走入夢鄉,她在和自己拔河,阻止自己走向聲音的另一端,半夢半醒的漂浮在腳不著地的朦朧中。 她不能過去,因為那是比黑暗更教人驚懼的深淵,她好不容易才用律雅台會員獨家OCR「死」走出禁個的牢籠,她不能放任自己再走回去,那會讓她的努力變得毫無意義。 「夢影,你還沒學會現實的殘酷嗎?你的世界是我給你的,你想逃也得看我肯不肯放手,對於還能用的棋子,你不會不明白我的手段有多殘忍。」 她的心在顫抖,原本無血色的臉更加慘白,在睡夢中緊咬下唇,不讓他聽見她無助的呻吟。 「快到我身邊來,你的天命是服從我,順從我的命令,你不該有思考能力和良心,唯一要做的事是毀滅,回報世人對你的遺棄。」 搖著頭,阮深露用力地抱著身體,不讓自己受聲音的蠱惑。她沒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老天已給了她一次重生,她不能輕易舍去。 闇暗之王,至高無上的尊者,夢影是微不足道的小螺絲釘,無力再為你效勞,請放過我吧!我會永遠感激你的恩惠。 「放肆,大膽的影子,你私逃之罪我已不予追究,還敢有何奢望折翼的鳥兒飛不高也飛不遠,你能逃到哪裡去,天涯海角嗎?」 「我……」 夢囈似的低嚶悲戚惶恐,不斷地逸出緊閉的雙唇,讓人感受到她在夢中所受的痛苦。 夜越來越深了,阮深露盜汗的四肢也越來越冰涼,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吸向漩渦似的黑潮,她越想後退,那股力量就越強。 感覺雙腳在動搖,不由自主地朝最懼怕的黑暗深處走去,一步、一步地走得蹣跚,一座被黑霧圍繞的島忽在眼前。 神殿,塔樓,血的顏色,闇影漸長,一道微跛的身影忽隱忽現,鷹形面具的男子矗立黑幕之後,用著極其森冷的目光瞪著她。 「還不回來,想我撒天網,鋪藤根逮你回島嗎?你是迷迭島……的子民……我……主人……回……」 詭譎的聲音受到干擾,斷斷續續的失去強悍霸氣,有如被風吹散般逐漸遠去,散落在縹緲的海面,植滿奇花異草的小島轉眼便成一小黑點。 迷霧散去,騰空的魂魄慢慢回到棲身的軀殼,耳邊傳來聲音迥異的男音,似安撫又似憐惜地輕柔低喃,讓人感到無比安心。 是他嗎? 那個說為她動心的魯男子。 羽睫掀了掀,睜開眼的一瞬間,她看見走開的偉岸背影,正想揚聲一喚,但乾澀的喉嚨啞得發不出聲音,似火燒灼般乾渴。 再定神一瞧,幻影不見了,苦笑的嘴角微微揚高。一個滿身罪惡的人憑什麼獲得幸福,她太異想天開了,以為有一天青鳥會降臨身上。 沒有人會愛她的,她是受詛咒的惡靈,誰敢靠近就註定不幸,無法安息。 「早知訴你吃草是不健康的行為,人要活力十足就得勤吃肉,瞧你瘦不拉幾的像個非洲難民,不知情的人還當你剛從伊索比亞回來,渾身的肉全貢獻給土人小孩了。」嘲諷的話語拉回她的思緒。 「誰?」誰在說話。 「除了我還有別人嗎?可別說有別的男人在追求你,先報上名來,我將他碎屍萬段後,你就不會有懷念他的時間。」他一個人會獨佔她所有視線。 高大的身影由浴室走出,手中多了一條擰乾的濕毛巾,狂妄自大的神情多了一分猙獰。 「是你」她驚訝的睜大眼,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她以為的幻影。 「就是我,南宮焰,有沒有欣喜若狂想沖上來獻吻的衝動。」他的胸膛寬厚結實,禁得起她大力衝撞。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的神智尚處混沌,力不從心的感到疲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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