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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第二章 　　第十九座墓園，八百七十二號？ 　　這算是地址嗎？找遍全臺灣的公墓也不可能出現門牌號碼，少主的惡作劇未免玩得過火，整人整上癮，連這種無聊的把戲也能當一回事玩。 　　她要真信了才該在額上寫個蠢字，從小到大相處在一起，深知少主的惡劣罄竹難書，身為資深受害者之一的她早就練就一身防毒功夫，以防不測。 　　不過那小滑頭的眼線之多，恐怕連她也難以盡數，不做做樣子取信於人，也許會有更可怕的災難降臨。 　　剛由寒冷的北極來到溫熱的國度，有些不能適應氣候變化的皇甫冰影以手當扇扇面取涼，信步漫行蓊鬱森然的死者之鄉。 　　為了不招惹無謂的是非，她暫且放下雷剛殷切的囑咐，以魔女的要求為先，花了三天的時間探訪北臺灣一帶的墓園，以期交出個成績好應付遠在北半球的小主人。 　　其實她的態度有點敷衍，漫不經心的當是放自己幾天假。漫步在杳無人煙的地方，具有陰陽眼的她並不樂於親近飄來飄去的鬼魅，尤其對入夜之後的幽魂，更是避而遠之，能不打交道儘量陰陽兩相隔，勿觸禁區。 　　“咦！等等，少主要我找的墓園，莫非和那只貓有關？” 　　驀地一驚，心中發寒的皇甫冰影有幾分不安，她看見有只冷傲的大黑貓打面前經過，似通靈性的回眸看了她一眼，便大搖大擺的走入羊腸小徑。 　　它不怕人，這一點看得出來。 　　甚至可說高傲的瞧不起“人”這種生物，貓眼輕蔑的一瞟，流露出近乎諷誚的神色，下巴一抬瀟灑來去，不把人當一回事。 　　這倒引起木美人的一絲興味，雖然龍家丫頭口口聲聲說要一隻小白貓，但是比人還驕傲的黑貓鐵定更能博得她的喜愛，以此貓抵那貓應該算是盡了一份心力。 　　心念至此，她忘了心頭那份不踏實，尾隨其後欲追貓，渾然不知雜草淹沒的石碑上，筆劃深刻的鐫上“第十九座墓園”字樣。 　　“咦？奇怪，荒草漫漫的土地上怎麼會有一塚一塚的小土堆，看起來像是墳頭。” 　　基於一探究竟的心態，她彎下腰撥開及腰的荒草，一張年代久遠，看來模糊的年輕女孩相片映入眼簾，她微愕的怔了一下。 　　不是嚇了一跳，而是錯愕，不解土堆中央為何會多出個碑…… 　　碑？！ 　　“墓碑”兩字迅速的躍進腦裡，她動作僵硬的把底下的草也撩開，此人卒年明白刻在碑的左下角，得年二十一。 　　小了她兩歲……不，是長了她二十五歲，長眠於此的墳中骨早已仙逝多年，若還在世，論年歲該是大嬸級的了。 　　“難道我無意中走進墳場？” 　　正當她這麼想時，碑石上方的數字讓她感到異樣的感覺滑過心間，說不上是什麼情緒，就是淡淡的悵意，以及一閃而過的影像。 　　為什麼是六百二十九號，難不成真有門牌號碼？ 　　一陣冷風拂過她露於衣服外的皮膚，莫名的寒顫忽地而起，她環顧四周一望無際的荒涼，不意外的發現這的確是一處荒廢的墓園，但因乏人走動而雜草叢生，多了些許涼意。 　　正想離去之際，又瞧見黑貓的龐大身軀在不遠處，她躊躇了片刻，還是舉步向前邁進，總覺得這貓有古怪，似有人豢養。 　　但是誰會養只比主人還傲的怪貓，除非他（她）本人也是怪怪一族，臭味相投不嫌怪。 　　“不會吧！八百七十二號，那不是……” 　　少主要她找的地方？ 　　感到頭大的皇甫冰影無力的輕歎，注視著全墓場唯一有人定期修護的墳墓，乾淨的墓碑無一絲灰塵，墳前的香爐餘燼尚存，兩旁的花台插上鮮花，儼然有人守墓一般，定時焚香清掃。 　　這是本年度最大的整人遊戲嗎？小魔女不會真要她上墳吧！專程來拜訪作古的一抹幽魂。 　　見鬼了！她居然利用她見鬼的能力耍上一計，真要她敲地三響，叫出沉睡地底的故人不成，好彰顯她的本事並未退化。 　　“公孫之墓……為何沒名字，難道見不得人？”只有生年未有卒日，這碑文未免刻得離奇。 　　“見不得人又幹你何事，在人家門口鬼鬼祟祟，非奸即盜。” 　　“什麼非奸即盜，我哪有在人家門口……等一下，是誰在說話？”為什麼會有低沉的男人聲音傳出？ 　　“鬼魂。” 　　“鬼魂？”大白天也有鬼出沒，不怕烈陽灼身？ 　　眉頭一皺的皇甫冰影四下顧盼，不見有人的影像，但她也感受不到所謂的鬼氣。 　　“你站在我墳頭的行為相當不禮貌，希望你盡速離去。”冷冰冰的男音回蕩在空氣中，不帶溫度。 　　她揚唇一笑，以手輕撫置於胸前的辮子。“公孫先生，你死了多久，可否現身一見？” 　　“你不怕鬼？”低漾的回應中微帶怒意，似是不高興她的打擾。 　　“鬼是死去的魂魄，不具威脅性，而且將來我也會死，成為鬼族的一員，何足懼乎。”反正她天生異能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將就著適應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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