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墳墓的貓(3)_寄秋

三

　　呃！應該說這只住在墳墓的貓與眾不同，它不只有九條命，還是只幽靈貓，連遍及五大洋、九大洲、百座山嶽頂峰的龍門子弟兵也遍尋不著。

　　說出來還真有些丟人現眼，既窩囊又離譜，但卻是事實，第一次有龍門人做不到的事，實在是可恥到痛心，無顏見已兩腿一蹬的前輩先人。

　　“我說過別指望我，雷叔叔要我去臺灣一趟，代他處理土地糾紛。”聽說非常棘手。

　　皇甫冰影口中的雷叔叔是四大護法之一的雷——雷剛。

　　“土地糾紛？！”

　　“你？”

　　“開什麼玩笑？”

　　“大材小用。”

　　“就是嘛！這種小事幹麼要你去做，找貓比較重要，龍門的人又不是全死光了。”四道詫異外加冷諷的聲音中，突然平空冒出一聲軟綿綿、如糖融化的甜柔嗓音，讓原本狀似清閒的幾人驚得滑了一下，只差沒跳起來尖叫。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這裡做什麼？

　　嗯！這個問題值得思考，的確深奧得叫十七歲的少女苦惱不已，兩道淡柔的眉全蹙在一起，彷佛少年維特的煩惱，一葉扁舟載不動許多愁。

　　想想她也不過是個一無長才的高中女生，除了吃喝玩樂什麼也不會，何德何能讓五位大哥哥、大姊姊敬畏有加，當她是天人一般的膜拜。

　　嘻！嘻！好羞人喔！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人小稱大可是會折壽的，她得好好想一想，看要怎麼做才能避免早夭。

　　畢竟龍門傳到這一代也算歷經千辛萬苦，沒有建業起碼也要能守成，她總得找個倒楣鬼再傳下去，免得列祖列宗說她是不肖子孫。

　　“聽說你們的責任是守護我，不讓我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有你們的地方就有我，所以有必要表現出那麼驚恐的樣子嗎？好像聚在一起做壞事怕我知道似的。”好興奮喔！有秘密耶……她最愛湊熱鬧了。

　　白色的雪帽，白色的可愛雪衣，連腳上的半長簡靴子也是雪白無垢，小小的雪娃娃就蹲在桌腳，兩手套著白兔手套托著腮，睜著一雙比湖水還碧綠的清澈眸子。

　　那是一個看起來比實際年紀還稚嫩的漂亮女娃，大大的眼睛眨呀眨，雪嫩的肌膚活似剛凝固的果凍，由白裡透出水漾的紅暈，細緻的嬌俏模樣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滴出水。

　　她絕對稱得上美麗，美得像一具精緻的洋娃娃，除了會呼吸、會動、會思考之外，靜靜發呆時，沒人看得出她是真人。

　　用人形玩偶形容她稍嫌呆板，說她是紅塵中人又難以服人，乍見她的人心中會立即升上兩個字——天使。她柔美得如同上帝懷中最寵愛的雪靈天使，空靈縹緲得恍若剛由雲層中走出來。

　　墜落塵間的天使，他們是這麼稱呼她的。

　　但是呢——

　　“魔女。”

　　“焰哥哥，我好像看見你嘴巴動了一下，你是在嫌棄我出場太慢嗎？”龍涵玉泫然欲泣，兩泡眼淚要流不流的停在眼眶中打轉，嬌弱得叫人心生憐惜。

　　“呃！不不不……你千萬別做太多聯想，我只是牙痛吸吸口水，絕對沒有說你一句不是。”連連俊退的南宮焰雙手直搖，死不承認的乾笑不已。

　　“喔！那就是我眼花了，看到蒼蠅飛到你嘴邊拉了一坨屎又飛走了。”嗯！原來視覺也會騙人，她算是學了一課。

　　嘴角抽動了兩下，他喉音乾澀的回應，“是呀！好大的蒼蠅。”

　　在冰天雪地的北極有這種生物，那才真叫見鬼了，凍也凍死它們。零下二十七度的低溫連撒泡尿都會凍成冰柱，哪來飛來飛去的蒼蠅。

　　前身“銀色天使”的“銀翼魔女”正停在兩座冰山的中央，既不前進，也不後退，以外在來看像是困在冰裡不得動彈，但其實掩蓋在冰層底下的船體卻擁有驚人的動力，稍一推動便可破冰而行。

　　它的原主人天使龍貝妮遠嫁唐朝的冷面堡主，這輩子不可能回來了，既然閒置了無人敢用，自有膽大的人接手。

　　控管整艘船的主電腦漢斯的程式稍有變動，但未刪除記憶體中有關天才主子的一切，只是換了個小主人而已，它依然忠誠不變的為龍家女兒服務。

　　只不過小女孩惹禍的本事更勝其母，讓這台有著人工智慧的電腦疲於奔命，常常自怨自艾是廉價勞工，專管最卑微的雜事。

　　“你們剛剛在說貓是不是？我也好想養一隻貓喔！雪絨絨的蓬鬆毛皮，一金一銀的瞳色，最好還會說人話……”那就更完美了。

　　“咳！小姐，貓不會說人話，請收起你的幻想力，我等能力有限。”別盡出難題刁難。

　　“阿淳哥哥，你這樣說我很傷心耶！在我心中你們是無所不能的神呐！怎麼可以打擊我少女脆弱又敏感的芳心，我會哭的。”嗚……她被遺棄了。

　　頭痛的夏候淳趕緊收妥他的金算盤，作勢要拿起棉花塞耳。“小玉兒，你還有心好傷嗎？我看你根本沒有心。”

　　誰聽過魔女有心，有的也只是一副黑心黑肝，雖然她“天真”、“無邪”的沾不上半點魔樣。

　　“別叫我小玉兒，清宮戲看多了是吧！小心我閹了你當小淳子。”什麼名字不好取，偏取個玉字，她那個媽一定是嫉妒她生來人人憐，故意給她取小玉西瓜的名字讓人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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