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出包靈媒妻 | 上頁 下頁
五八


  一旦不再是死神,她的容貌會衰老,像人類一樣一日一日老去,最多不到百年,她會因身體衰老而死去,最後什麼也沒留下,如煙般的散去,世上再無安娜。

  死神沒有靈魂,他們本身就是魂的一種,一旦魂飛魄散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不會投胎,不會轉世,不會重生,只留一抹意識幽幽蕩蕩的飄著,直到它被大自然同化。

  「鐘璧,小心!」

  美麗的紅雪花忽地變成殺人利器,旋轉著朝鐘璧飛去。

  「你小心自己才是,別把劍胡亂插進我小腹。」拿著武器的女人真可怕,揮來揮去搞花式。

  鐘璧像頭皮厚的大水牛,霍地站開馬步,他一個大吐氣,飛來的血色雪刃竟如融化般一滴滴的滴落,猶如秋天的小雨,滴濕了一座座墳頭。

  哎呀!下雨了。

  笨,是人家在鬥法。

  真厲害。

  走遠點,免得被波及。

  可是我的墳在這裡……

  那……叫子孫移墳唄。

  小鬼打架,路人遭殃,幾隻住在水池附近的鬼無奈的交頭接耳,嘰哩咕嚕說著鬼話,看到自家門口淹水,鬼臉一皺,欲哭無淚,他們可不可以申請災後理賠呀,這算是受災戶吧……

  「哼!十字劍,你以為我吃過一次虧後不會有所準備嗎!看我的千絲萬縷纏,這是我從魔族借來的聖物,專門壓制十字劍。」纏呀纏,繞呀繞,就像她對賽巴斯克的心,要纏繞到死。

  看不出到底有多長的銀黑色絲線從安娜手中飄出,細如髮絲,幾乎看不見,如春蠶吐絲般一圈一圈纏上銀白色劍身,十字劍像害怕似的掙扎了一下,不見休止的細絲繼續纏,把十字劍纏成像泡水的棍狀法國麵包。

  「咦!還能這樣哦。」不顧兩軍還在對戰中,看到「法國麵包」的鐘璧笑得前俯後仰。

  「鐘璧,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啦!」敵我不分。

  天越來越暗了,地平線那端的殘紅慢慢下沉,黑暗能給安娜力量,越晚對他們越不利。

  「當然你這邊,哥哥早就是你的人了。」連笑都不行,這丫頭管太多了,被某只死神帶壞。

  沒辦法再用劍,夏春秋只好把十字劍收回,讓它像個蠶蛹般掛在腕上的皮繩上。「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要是讓愛吃醋的賽巴斯克聽見,肯定把你當蝙蝠倒吊一整晚。」

  想到那個大醋桶,鐘璧乾笑的摸摸後頸。「口誤、口誤,你別告訴他,那人心眼真的很小。」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家常話,把安娜冷落在一旁,她悄悄引動水池裡的水塑化成龍,尖牙利爪,龍身巨大,盤踞在池底,只等雲湧龍躍之際。

  離水池甚遠的夏春秋和鐘璧看不到池子裡的動靜,他們在想著該不該動用海麗剛研發的秘密武器,目前還沒有實驗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還是再等等看吧。

  「賽巴斯克是我的,你沒有資格擁有他,去死吧!人類。」安娜欲將夏春秋撕成碎片,在自己眼前消失。

  一水龍驟起,來勢洶洶,把他們嚇得不輕,兩人運氣不錯的往一棵百年老樹後頭躲,撞上有五人環抱那般粗的樹幹的水龍瞬間爆開,整棵樹和樹根全是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鐘璧,用了吧!」再不用就死定了。

  「你確定可以?」她不是最怕鬼了,偏偏……

  夏春秋苦笑的抖了一下。「不行也得行,你看她眼睛紅成那樣,是要入魔的前兆,我們再不制住她,下一個死的不是你便是我。」

  鐘璧一咬牙。「好,用!」

  他取出一隻長寬高各五公分的小方盒,盒蓋一打開,裡頭是梭子造型的白金戒指,戒面上刻了兩排梵文。

  「安娜·席瓦洛,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快把小明放了,要不然後果自負。」夏春秋將戒指戴上無名指,傳說中這兒的血管直達心臟的位置。

  「是你該求我殺了你吧!否則落在我手中,我會讓你連求死都不能。」她一天剮這賤女人一片肉,當著她的面生吞,當她的活食材。

  「我們之間並無仇恨,是你太偏激了,賽巴斯克不愛你,你放過他吧!以你的美麗不愁沒有男人獻出真心。」如果她能放手,結局會截然不同。

  不提賽巴斯克則已,一提到他,安娜的雙目赤紅,仿佛能滴出血來。「你我最大的仇恨就是你搶走我的男人,你不死,他永遠也不會屬於我,我要你死——」

  風一卷起,再度夾雜著冷霜寒雨,溫度之低足以將人凍僵,就連呼出的空氣都凝結成薄薄的冰霜。

  「可我不想死……」佛祖呀!原諒我要殺生了,這是第一次,還是生手,請見諒,阿彌陀佛。

  風尚未卷到夏春秋面前,她已舉起戴上戒指的手默念怪異的經文,一邊念,一邊讓手轉圈,大圈圈,小圈圈,不停轉動……

  月亮出來了,夜幕低垂,天黑起床的鬼也越來越多。

  墓園冷風淒淒,墳頭鬼影幢幢,一個接一個出來透氣順便看熱鬧,白色影子越聚越多。

  霍地,看戲的群鬼察覺一絲不對勁,他們好像被什麼拉扯著,不由自主地往前,仿佛要被卷走了。

  不好,那是靈界風暴!一名老鬼驚慌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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