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冰心戲石心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弱者?!人多欺負人少?!他是用什麼樣邏輯來判斷?她反問:「如果十個捕快捉一名江洋大盜,你會幫誰?」

  「當然是衙門裡的人。」石拓一副理所當然。沒人會知法犯法地幫江洋大盜逃避法律的制裁。

  「你怎麼知道捉人的一定是捕快,而被捉的一定江洋大盜呢?」她再問。這也符合人多欺負人少的道理呀!

  「因為捕快穿官服嘛!」石拓認為這問題再簡單也不過了。

  捕快穿官服!萬一沒有穿官服呢?龍煙突然心臟無力想大口呼吸,耳畔卻傳來刺耳的笑聲。不用回頭看,她也知來者是誰。

  她沒好氣地問來人,「你挺閑的,不下去玩兩把?」罪孽哦!看人打鬥還自備茶水點心及……長凳。

  向景天在她身側坐定。「聽你和石頭的對話比較有趣,我今天才知道他有多風趣。」本來他還頂同情石拓被冰美人給拐了,誰知石拓正是上天給她的懲罰,是上天特地牽起這段「奇緣」以造福眾人。所謂報應,這是她使壞耍奸的現世報。

  「我風趣?」石拓被龍煙拉坐在長凳上,三人一起看戲聊天。

  「石頭,他在諷刺你,以後見到他要吐口水,免得沾染黴氣。」她坐在石拓大腿上,頭舒服的枕在他肩窩上。

  「他……嗯!諷刺我什麼,風趣嗎?」石拓口中嚼著她塞入的水晶糕,含糊地問道。

  「我是在讚美。」向景天已練就爐火純青的厚顏術,能面不改色地扯謊。「煙在嫉妒我比她得人緣。」

  「呸!起床有沒有照鏡子,不然也打盆水瞧瞧,耍猴戲的人猿是比較有人觀賞。」嫉妒?!虧他說得出口。龍煙不屑地撇撇嘴。

  三人悠哉地啃瓜子、吃點心、喝茶,讓爭戰中的四名藍衣人是恨到極點。從沒見到有人無恥到這種地步,好心來此相助,他們倒像無事的旁觀者一般,還惡劣到將瓜子殼差點吐到他們臉上。

  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們將怒氣轉嫁到二十多名黑衣人身上,下手更加狠毒淩厲,招招幾乎要直逼人命,劍劍指向咽喉。

  「喂!天機、天璿、天樞、天杼,記得留幾張嘴來對質,不要造太多殺孽,小心以後生兒子會沒屁眼。」龍煙隔山觀虎鬥地喊。

  「你閉嘴。」四人一邊打鬥,一邊朝龍煙大吼。

  「哇!他們好凶,我怕怕。」她拍拍石拓的胸口,表示「很」害怕。

  她這種戲弄的動作,讓藍衣人更加憤怒,出手快准絕然地取下多名黑衣人的首級。

  面對他們剽悍精湛的武技,黑衣人愈戰愈心寒,氣勢漸漸潰散,人數也愈來愈稀少,戰到最後他們被四人強捍的魄力懾住,自動棄械投降就綁。

  一堆或傷或殘的叛賊被綁成一串,剩下寥寥不到七、八人,龍煙大方地起身鼓掌,算是為「演出」的成功喝采。

  「你們兩個太過分了,這麼丟臉的事也做得出來。」天機伸出一根指頭指著龍煙和向景天。

  「煙,他們好象在生氣,我們要不要拿顆糖哄哄他們?」向景天作勢在點心盒裡找甜糖。

  「不好吧!糖吃多了牙會蛀掉,蛀牙發疼時他們會更生氣,而且一顆糖怎能分給四個人吃,除非他們喜歡吃彼此的口水。」

  向景天同意地點點頭。「嗯!有道理,我們不能害人。」

  天機咬牙切齒地說:「龍煙、向景天,要不要我們教教你們什麼是禮貌,我不介意讓你們臉上掛點彩,因為我們還沒打過癮。」

  除天杼之外的人被他們兩人輕忽的態度氣得頭頂冒火,拳頭上緊握浮動的青筋都泛成紫色,只要他們一開口,就打算來場會外賽。

  「天機、天樞、天璿,你們要學學天杼的沉穩嘛!你們看他從頭到尾都沒吭過氣,一張棺材臉還是沒表情。」

  他們是龍門門主座下七位聖使,四人負責鏟平這群夜襲人,另三人保護王爺一家三口,其中以天杼最冷峻,所以龍煙三不五時想找他麻煩,看看是她這座冰山先崩裂,還是天杼這具棺材會變色。

  天機瞄了天杼一下說道:「他不是不生氣,而是已經氣到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怕一開口會想掐死你。」

  「哎呀!好厲害。佩服佩服,你幾時成了棺材板上的屍菌。」龍煙不怕死地再一次向天機鼓掌致意。

  「砰!」——傳來一聲茶壺破裂的聲音。

  天杼臉色泛青,掌氣一出劃向龍煙,石拓趕緊搶了向景天手中正在添加茶水的茶壺一擲,茶壺破裂,兩道氣功在半空中交會迸裂成白煙。

  「你的功夫不錯,可惜挑錯了女人。」天杼冷冷一言,眼神不屑地射向滿臉嘲弄他無能的龍煙。

  挑?煙煙讓他連挑的機會都杳然。石拓自嘲地想。

  「慢走,不送了。活人留下,死人帶走,我不喜歡屍塊,請自理。」過河拆橋是龍煙的一貫作法。

  「你……你狠!」雖然暴怒,但四人還是照她的囑咐將死人帶離,留下存活者。

  「煙煙,他們是你的朋友嗎?」看似敵又像友,石拓猜不透他們之間的交情。

  龍煙不在乎地說:「算是吧!只是一些交情不深的朋友。」所謂交淺言深嘛!免得日後被討債。

  「你為什麼不准我出手幫他們?」石拓認為朋友有仗義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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