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地下女王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哈哈……哈哈……”胸大無腦、美人無智,這形容用在司徒歡身上再恰當不過,沒有人敢搶此殊榮,她原本是想幫司徒家老二解套,沒想到卻讓他陷入更大的困窘中。

  同性戀不可恥,不論性別都有愛人的權利,只是上帝將靈魂錯置了軀殼,導致他們得接受世人嚴苛的批判,不容易獲得支持。

  但昂然六尺的真男人被打入同性戀的行列,不只旁人覺得好笑,他自己也啼笑皆非吧!不知該不該跳出來自清。

  是,不就代表他從此被貼上同性戀的標簽,不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異樣眼光,甚至被強迫真交個同性伴侶,表示他並未證人。

  不是,那更糟了。

  有誰會相信一男一女同睡一床會沒事情發生,除非是不舉,否則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明擺著有什麼,再多的藉口也掩蓋不來眼睜睜的事實。

  唐破曉真的很努力想當個隱形人,可是聽到這裡忍不住破功,一股笑氣沖喉而出,捧著肚子拍地,笑得腰都挺不直。

  “哈……你們……不要理我,當我是……哈……瘋子……我瘋了……哈……天呀!怎麼這麼好笑!原來沒大腦的人長這樣……你們是同一對父母所生的嗎?哈……嗚……”

  一聽到“你們是同一對父母所生的嗎?”三個人的神色同時一變,目光一沉的看向狂笑不已的高中女生,心裡五味雜陳地想封住她的嘴。

  “別笑了,小曉,坐在地上難看,快起來,不要鬧笑話。”彎下腰的司徒悔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笑瘋了的小女友拉起,並且得用手托著她的腰才不會又滑下去。

  “哈……會比你們的臉色難看嗎?瞧瞧你們,一個個乍青乍白,一下子又翻綠,越看越像同父異母所出的兄弟鬩牆……”為了搶同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

  唐破曉只顧著笑,沒發覺她所說的話多貼近事實,兩兄弟用著陰沉的眼神瞪著她,卻又各自隱藏心思,裝作若無其事的撇開臉,不正視對方的眼。

  所不同的他們不是在上演搶女人的劇碼,而是互相推來推去,誰都不願承認和白清霜的關係,極力撇清,這才是有趣的地方。

  但是有一點唐破曉沒說錯,的確是兄弟鬩牆,只是他們不是明裡鬥來,而是暗中把手足之情當籌碼,暗自評估彼此會做出多少退讓。

  其實不只是司徒慶,司徒一家除了不知詳情的司徒歡,都覺得有愧于司徒悔,當年司徒京兆隱瞞已婚的事實,與莫春色同居生子,讓平白背上第三者汙行名的她被上門討公道的元配羞辱,甚至賠上一條命。

  當時在場的他們都看得很清楚,是母親為了挽回父親而尋死尋活,拿起刀子假意自殺,想看父親會不會顧念多年夫妻之情而回心轉意,重回她身邊。

  沒想到司徒京兆早看穿妻子的伎倆,不為所動地等著看她自己出醜,反倒是身心受創的莫春色怕她真的想不開,撲過來想奪下她手中的利刃。

  一個沒人願意見到的意外因此發生,在拉扯之間,妒火中燒的官歌曇將刀子轉了向,猛然刺出,整個刀身沒入想救她的女人胸口。

  莫春色死時還不到三十歲,她雙眼未閉地看著一屋子兇手,緊捉著親生兒子的手含恨而終。

  “不要胡說,我們兄弟感情好得很,大哥、二哥一向對我照顧有加。你這張嘴別捕風捉影,胡說一通。”生不了唐破曉氣的司徒悔只好撫亂她削薄短髮,無可奈何地露出寵溺的苦笑。

  “好嘛!好嘛!那就當你們兄友弟恭,孔融讓梨好了。”明明神情不對還硬拗,唬弄她年幼無知嗎?

  “孔融讓梨……”

  乍聽這句話,司徒慶表情古怪的多看她一眼,似乎想到什麼似的擰起眉,眼中有著難解的掙扎。

  “悔,真如她所言嗎?孔融讓梨……”司徒歡來回審視著兄弟倆。

  “別聽小女生嚼舌,她才十七歲,十句成語背不出五句,根本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胡說一氣。”就會打亂他的計劃。

  像是配合他的說詞,唐破曉高聲地玩起來,“三人成虎,虎毒不食子,子孫滿堂,堂口大火並,拚死吃河豚……”

  “小曉——”他露出抱歉的笑容,“她們班上正流行成語接龍,她這年紀就是愛玩。”

  “哪有,我也非常用功的,明查暗訪,看有沒有人在我背後說壞話。”怎樣,表現得夠精彩吧!降低層次以娛大眾。

  果然,她用十七歲小女生口吻一說,司徒慶兄妹的眼神明顯改變,多了一絲鄙夷和輕視,以及對她衣著上的不贊同,不把她當一回事。

  以他們的家世,自是見多了攀權附勢的投機客,對於人性早就失去信任,除非和他們出身相當,否則很難獲得認同。

  “悔,有空多陪陪清霜,別和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廝混,父親對你的冀望頗深。”他知道父親一直想補償他,讓他獨當一面。

  “誰沒見過世面……”如果他想惹惱她,那麼恭喜他成功了。

  大掌一捂,司徒悔讓唐破曉開不了口。

  “清霜有你陪她就夠了,我曉得自己在做什麼,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他客氣但疏離地劃分界線,明擺著白清霜不再是他的責任。

  “二哥的話已不具威信了嗎?”他抬出輩分相逼,意指若是兄弟就該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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