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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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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勢摟著她的細肩一撫,「沒關係,將軍令一出,沒人敢作聲。」 淡淡的蘭芷香味由她身上飄向他鼻間,威武的將軍氣勢蕩然無存,沉醉地細聞,臉上的表情充滿對心愛女子的憐寵。 他的異樣很難逃過眾人的眼,全都掉了下巴傻了,凸了眼珠子直盯著瞧。 「將……將軍,你幹麼抱著馬婆婆不放?」傻愣愣的何青不解風情地問道。 「你……」他才想好好開罵一頓,好不容易癒合的傷處傳來劇痛。 「單、破、邪、你、去、死——」敢光明正大占她便宜,而且她現下還是個老媼面容。 「霓兒——」偷香不成的單破邪有點無奈,他正想偷吻她的發呢! 「別叫我!好好過完你短暫的生命,二十日。」 話一完,褚姁霓拔空淩風而去,宛如一道虹橫過天際,留下無聲的驚歎。 §第七章 「你找我?」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位傾城傾國的絕色佳人,湖水綠的衣衫,淡紫色的羅裙,發束垂腰未著胭脂的冷著素面,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由窗外躍入。 該有的防備心在一瞬間瓦解,眼睛眨也不眨的忘了呼吸,連該保持正常的單破邪都為之驚豔。 他知道她很美、很媚,讓人難以自製地心動,但是沒料到恢復原來面貌的她竟如此嬌媚出塵,仿佛是畫裡走出的百花仙子。 美女出東鄰,容豫上天津;整衣香滿路,移步襪生塵。水下看妝影,眉頭畫月新;寄言曹子建,個是洛川神。 「我是到了木人巷不成,還是啞巴國?要浪費時間請便。」褚姁霓作勢要離去。 「等等,霓兒,你不想知道當年血案的經過嗎?」唉!好烈的性子。 一氣就是五天不露臉,害他不知上哪找人去,只好張貼榜文尋湯圓婆婆,還好她來了。 她停下腳步回頭,「不是誘我現身的餌?」 「聰明的魚兒不會上兩次網,你的脾氣不是普通的倔,我敢拿先父的名譽開玩笑嗎?」單破邪走近,握住她的手不放。 「放開。」向來冰冷的眸色逐漸讓怒火取代,她在害怕失足陷入泥沼。 「安靜點,我帶你見個人。」他強拉她來到一位面露祥和,年歲大約近三十四、五歲左右的和尚面前。 「你要超渡嗎?家師便是一方神尼。」她不認為和尚能帶來任何解答。 師父苦心地教養了她十年都改變不了她的心志,一個慈眉和尚是化不開那份血仇。 「你看仔細點,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七歲的她該有些記憶。 褚姁霓勉強地望了一眼,一種來自遙遠的模糊影像剌激著她,一個年輕帶笑的男子…… 「你……你很像……」她一時想不起來。 「霓丫頭,你長大了,不再是玩泥巴的小野人。」空悟大師難掩悵然地合掌念聲,「阿彌陀佛。」 「文二叔,你是文二叔!」她激動地沖上前,眼中泛起薄霧。 「時間過得真快,霓丫頭都長成個美人,與你姑姑有八分神似。」十年了,他還是無法忘懷。 褚姁霓忍著悲傷的問道:「文二叔為何出家?我記得你准備考狀元光耀門楣。」 封閉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來,一一在眼前浮現。 「失去你姑姑玉縭,我已萬念俱灰,不再有生趣。」他感慨的一歎。 本來他想隨後追去,但家中兩老以死相逼他才斷了念,找了處清幽的寺院落髮為僧,為往生的愛人日夜焚香誦經,希望來生再聚首。 「文二叔——」她對不起他,姑姑的仇至今未能得報,有負臨終遺願。 「不要難過了,霓丫頭,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的未來還很長遠。」空悟大師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他找你來當說客?」她用唇形朝單破邪罵了句卑鄙。 單破邪無辜的開口,「霓兒,請你聽完空悟大師的解釋再來定我罪。」無妄之災呀! 把頸子給我抹乾淨些!她用眼神如是傳達。「文二叔,出家人能打誑語嗎?」 「霓丫頭,你變了。」以前的她多活潑開朗,天真得人見人愛,永遠是一副無辜的甜笑。 沒想到……唉!造化弄人。 「天變地變家也變了,我豈能不變。」她憤怒地握起拳頭化身羅刹。 「是呀,和尚我愚昧了,這些年你肯定受不少苦,有淚不敢流。」他能體會她的心情。 一個大男人都因受不了未婚妻的受辱想死,遁世到佛門清修來世緣,何況是親眼目睹親人在眼前死去的七歲小女孩。 接獲鄉里的通知時,褚家九十幾口人已覆上白布停放在廳堂中,他在悲慟中只顧著俯在愛人屍首上痛哭,未刻意去細察有無人逃脫。 若是知曉褚家留有後人,他決計不會出家的代為撫育,為無緣的妻子盡一份心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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