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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女人通常愛說反話,明明心理有那麼一點意思,卻逞強不予承認,說出違心話語。

  一直以來,乖巧的梅兒一碰上黃蜂就會非常無理性地任性一番,無理取鬧地挑剔他的一心包容,處處找他麻煩不罷休。

  像是小兒女間的打情罵俏,她很清楚他的退讓、縱容,但是仍忍不住要惡言相向。

  或許是為了保護曾受過傷的心,所以不惜傷害人。

  「梅兒,別哭。」

  「我偏要哭怎樣?」最好水淹蝴蝶穀。

  黃蜂無奈地攏梳她的發。「我會心疼。

  「心……心疼?」

  「你以為我為了誰留在蝴蝶穀?」

  「我哪會知道,蝴蝶穀靈秀氣傑,適合修煉道行。」不過她只是株不成氣候的小梅精。

  「我是為你停留。」他決心坦誠。

  耗了一、兩百年,不該再讓她逃避不去。

  剛認識她時,她已是某戶人家的愛妾,正處於新婚的甜蜜期,他因而黯然引退不願打擾其幸福,回自己的王國推備擇後選妃,哺育下一代。

  就在大婚前他突然心緒不寧,不放心地想去看她最後一眼,誰知只見到一堆焦黑的枯梅技,他幾乎心魂俱裂,無心婚事。

  後來在風的傳話中,他才得知她六神未滅,賦予梅枝上等候重生。

  於是,他拋下即將成為他妃妾後妻的母蜂們前往蝴蝶穀,就為迎接她的新生。

  「你又在騙我,你只會欺陵我。」梅兒輕聲的啜泣。

  「捨下自己的王國,不顧眾多蜂民的生計,我的心意你還看不透嗎?」黃蜂的語氣透露萬般柔情。

  「壞蛋,你是大壞蛋,為什麼不早說。」她哭著捶打他胸膛。

  「因為你的心受傷了,我等它痊癒。」愛她是唯一選擇。

  梅兒的心叫他的深情給軟化了。「傻瓜,你總是悶不吭聲,誰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一陣喜悅湧上黃蜂的心頭,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擁她入懷,花雨般的吻落在她酡紅的臉上。「我愛你,梅兒。」

  她略顯嬌態地輕瞠。「以後不許惜字如金,罰你每天要說一千句的話。」

  「一千句?!」太為難了吧!一天十句已經是極限。

  「你不愛找?」她嘟著嘴,語含笑聲。

  「愛。」他苦笑地俯在她耳旁訴說無數次的愛。

  一朵燦爛的梅花倏地開放,依偎在他懷中聆聽鼓噪的心跳聲。

  原來,愛也可以是幸福的。

  不再有傷。

  §第七章

  為什麼?

  為什麼忍心傷害我?

  為什麼是我?

  百般委屈、忍受,學習商人之妻的進退禮儀,獨自品嘗孤寂的苦果,她已夠識大體、有度量,願意接納他在外的風流韻事,為何仍得不到一絲該有的尊重?

  片面的停了婚禮籌備事宜,取消宴客場所,要求婚紗公司燒毀所有的合成婚照,命人將印好的喜帖全送入碎紙機。消息傳來時,她以為是有人惡意開了場玩笑,想讓她緊張一下。

  當她打電話求證,另一端肯定的答覆幾乎要瓦解她的信心,但她仍告訴自己,是商家有意要戲弄她,他不可能如此絕情的推翻既定計劃,造成社交界的笑柄。

  他是個痛恨流言的人呀!有損企業形象。

  然而晴晴的淚眼控訴擰了她的心,衛氏企業的副總裁雇用了一位什麼都不用做的打工助理,鎮日當菩薩供著,為她下廚改吃素。

  而他的上司衛森則挽著美女上下班,親親熱熱無視旁人的側目恣情調笑,每每上演火熱激情的畫面,讓人臉紅心跳地直道總裁變了性。

  她不相信,不相信呵!

  不該這般對她,她做錯了什麼?

  難道為了她無私的交付處子之身,還是嫌棄她拙劣的床笫技巧,或是她的身體不夠吸引他瞧上第二眼?

  一切無解的問題困擾了她理智的大腦,雜亂不清地擠滿她腦海,她快要被逼得崩潰。

  她需要答案,需要他。

  藍秋灩如往常一樣端莊的走進衛氏企業,明顯地感受到周遭憐憫的目光,她的心為之一痛。

  努力偽裝起心情,她踩著堅定的步伐進入電梯,在電梯門闔上的那一刹那,同情的耳語由四面八方飄向她,淹沒她咬牙硬撐的堅強。你在做什麼,來找羞辱嗎?她剖心自問。

  執著的愛,不甘的情,迫使她走這一遭,她不要拱手讓出自己的幸福。

  她做不到。

  「啊!藍……藍小姐,你怎麼來了?」向來對她深具敵意的王秘書驚訝地少了尖銳。

  飛上枝頭當鳳凰是每一位稍具姿色女子的夢想,身為秘書當然想近水樓臺先得月,仇視情敵是必然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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