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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不管是何生物體,一遇愛情總是為難。

  “胡蝶兒,你只管恣意飛舞,天塌下來由我來頂。”他不愛看她兩眉一蹙的愁顏。

  “天真的人會比較快樂嗎?”她取笑他的無知,凡事豈能預料。

  “是你想得太多。”他眷寵地吻吻她的鼻樑。

  “我經歷過的人生不是你能想像。”她覺得老,在心態上。

  衛森溫柔地挑起她的下巴。“把你交給我,未來我來負責。”獨自飛行了近千年,胡蝶有一絲動容地忘了堅持,寂寞的日子多蝕心,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肩膀足以扛起于山萬水。

  有人依賴的感覺真好,即使短暫如百年,她想稍做休想。

  “我是個難伺候的女人。”

  “我是富裕的男人,養只蝶兒並非難事。”只要是她,他甘心傾力一搏。

  “你一定會後悔。”當他逐漸老去,而她依然年輕如少。

  “不會。”

  “肯定?”她不像他擁有無比信心。

  “這是我的選擇,無怨無悔。”驀然他想起另一位“無怨無悔”的女子。

  看來今生定要辜負她了。

  “你在想其他女人。”她能看透他的思緒。

  “我只想你。”他以口覆唇堵住所有的瑣事,兩人之間只有彼此沒有他人。

  這是一種隱瞞,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下。

  “啊!怎麼有蛇?!”不意外地,衛森以保護者之舉抓住蛇身,拼命地想把巨大如臂的環節蛇往外拋去,掌心努力地要攻蛇七寸的弱處。

  誰知下一刻手中無物,眼前立了位猛吐大氣的妖燒女子。

  “天呀!他差點掐死我。”

  胡蝶從容的拉下裙擺理理髮絲,把不必要的慌亂收在淺淺薄笑中。“銀絲,誰叫你頑皮。”

  “蝶姐,你幾時勾搭上野男人,可否分我一用。”母蛇銀絲妖媚地拋送秋波。

  你敢。衛森用眼神警告胡蝶。

  她不是不敢,而是不願。“別胡鬧了,大熱天來找我必有要事,說吧!”蛇是冷血動物,適應不了高溫環境,因此天一熱就躲在樹洞內乘涼,如非必要絕不曝曬在太陽底下。

  “妙舞出車禍了。”

  “妙舞?”她微驚地掐指一算。

  “傷得不輕,這丫頭有苦頭吃了。”

  “才傷得不輕呀!我看她全身有一半包著白布。”她剛巧經過一瞄,差點嚇掉她的蛇皮。

  “謝了,銀絲,我會去瞧瞧。”她早提醒過妙舞少出門,少管閒事,可她仍是不聽勸。

  “幫我問候一聲,免得她老踩我尾巴。”她真怕了小娃兒的活潑天性。

  胡蝶應和了一聲。“天熱早點回去躲陽光,不然斑會曬沒。”

  “蝶姐,你別急著趕我走,讓我和他好上一回嘛!”銀絲扭動著蛇一般的腰朝軒內唯一的雄性生物靠近。

  衛森臉一沉的走到胡蝶身後一攬,明顯的表現出拒絕的意味。

  “喝!蝶姐,他不怕我耶!”居然敢瞪蛇女。

  胡蝶的腰一緊,笑得局促。“銀絲,你的男人夠多了,不用再收集他。”

  “可是……他看來很猛。”

  銀絲喜歡男人,在人類的世界是一位豔名遠播的交際花,只有她挑男人的份,沒有男人有本事佔據她的蛇窩。

  她高興時可以同時和數個男人交歡,一夜縱情不夠還來個五天六夜是常有之事,男人愛她在床上的表現,拋妻棄子的不在少數。

  沒有內疚感,她要的不過是身心上的歡愉,蛇是缺乏人性的。

  完全冷血無溫。

  “不想我生飲蛇血變得更猛,你最好識相點。”當他是砧板上的肥肉。

  “哇!好壞的脾氣,我喜歡。”銀絲故意鬧他,薄汗微濕後背。

  衛森冷冽的半眯著眼。“聽說蛇膽很補,你不介意我開膛一割吧?”

  “嘿嘿,有話好說嘛!我正要去躲陽光。”天曉得她幹麼怕一個人類。

  “滾。”

  “蛇是用滑行的不用滾。”會打結。

  “嗯——”他冷沉一哼。

  “是,我要滾了。”她沒志氣的將身一變,蛇形一溜。

  銀絲怕熱地鑽向竹軒後側的陰涼處,改去調戲梅樹上的酷黃蜂,頓時咒聲不斷。

  “你的脾氣真的很糟。”挽著典雅染色的竹編小提包,胡蝶裝進幾瓶花粉。

  “因為我為你守身?”衛森不悅地蹙眉。

  好笑。“你嚇到銀絲了。”她很少看到銀絲會怕人,乖乖地捨棄和男子溫存的機會以本尊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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