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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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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法國腔調的柔美嗓音自遠處而近,兩人面上一肅,不約而同加快收拾的動作,在蜜拉掀簾進入帳棚前,從另一端拉起一角偷溜。 「咦?剛剛還有聽見他的聲音,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沒關係,帳棚還在,我在這裡等他好了……嗯!該怎麼來討好他呢?」 自言自語的蜜拉滿心歡喜,自以為賢慧地打理一些他們丟棄的東西,一邊還哼著動人的法國歌曲。 背對著她的一對戀人輕手躡足地解開駱駝韁繩,行李一丟就爬上駝背離開聖地麥加。 少了一流的嚮導也無所謂,路長在嘴上,熱情的沙漠民族便是最佳路標,行千里路也不怕擔心會迷失在漫漫黃沙中。 只是……貝卡上哪去了? 說實在話,他們還是有一點點憂心,可惜顧不了他,相信以他的民族性,應該不難生存才是。 於是,兩頭駱駝騎往城市的另一方,未曾回顧。 不然,他們會發現不尋常的異象。 被跟蹤了。 「我早說過我是無舉足輕重的人,你們偏不信邪。」說的人心口好沉,真希望言非其實。 多叫人傷心的背影,他們毫不費心查證他的下落就當他私自脫隊而揚長離去。 想他多盡心盡力呀!凡事先行探查路徑,以免在路上遭逢盜賊和突擊隊員,每一條通行路線都花重金打點過,他們怎能棄他於不顧?好歹留個紙條或請人留句話知會一聲。 別讓他覺得自己很廉價,隨時可以被捨棄。雖然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嚮導。 「少說廢話,他們把寶物放在哪裡?」山一般的拳頭揮過去。 舔舔嘴角的血腥,眼冒金星的貝卡痛得直呼。「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哪知道他們收藏在何處?」 就是知曉也不能坦白呀!這是職業道德,也是基於朋友情誼。 「你和他們朝夕相處焉有不知之理?分明是搪塞之詞。」說完,又是一拳。 「我只是受雇於人,他們根本當我是外人防著,你瞧兩人……走得多灑脫。」嘖,真疼。 他說得很酸,心底卻嘔得很。 明明他是跑腿的人,為何倒楣的事會降臨在他頭上?阿拉未免不公平,刨先人遺跡的禍首逍遙自在,而他竟在此受災磨難。 被人揍個半死不說,來到聖地麥加連個聖石都沒摸著,死了也沒臉見阿拉真主。 「哼!你一定知道他們往哪裡去,快說。」粗暴的男人用力一堆。 貝卡頭量沉沉的快睜不開眼。「地……地圖……」 「什麼意思,快給我說明白。」他猛力的搖晃。 「依寶……寶物的指……指示,配合藏寶圖……決定下一個……目標。」他氣若遊絲的說道。 「莫西亞,駱駝準備好了嗎?」 「是的,已安好鞍了。」露出一張豔麗的臉,那是夫家名為茱蒂·塔尼亞的茱蒂。 如今已被休,她恢復本姓茱蒂·莫西亞。 那日,她原本要和丈夫提及離異一事,誰知自己與人幽會之事經由親妹妹之口告知丈夫,他半信半疑的來質問。 在回教國家,和丈夫離異本是件大不諱,更遑論是背夫偷情,她當然矢口否認,反誣指親妹妹在婚前已非完壁,絕口不敢提離婚。 可是那一封措辭鮮明的分手信叫她無從抵賴,當場貞節染上污點。 隔日,她在眾人鄙夷目光下遭驅離,丈夫念在多年夫妻情份及孩子緣故,准她收拾屬於自己的細軟離開,不致貧苦無依。 在她兩方落空的情況下,遇見負傷的安塔,也就是暫時休假的巴遊份子,兩人一拍即合地同居一室,共謀未知的寶藏。 安塔要寶藏是為了延長戰爭,而她是為了未來的生計及滿腹的不甘。 他們是利益的結合無關情愛,只是各取所需。 「他們朝哪個方向行去?」 「土耳其。」 安塔跺了一腳奄奄一息的貝卡。「要帶他走嗎?」 「帶著也好,總算是個護身符。」她想,此人應該有一點剩餘價值。 「好,就留你一命。」 半拖半拉,安塔將貝卡往駝峰一丟,兩人沿著沙中駝印追趕上去,心想寶物只剩一件,他們快要發財了。 貪婪使人失去理智,路在遠方的盡頭。 他們堅持走下去,只為填滿心口無底的洞,一直一直地尾隨其後。 *** 遙遠的美麗河床呀!來自天邊的玉帶。 藍色長髮的姑娘坐在高岩頂,輕唱著互古的情歌。 年輕水手呵!請駐足為我喝采。 幼發拉底河呀!幼發拉底河。 誰能抵擋瑟麗亞女妖的高昂歌聲。 一絲絲,一縷縷。 勾動思鄉水手的心。 為我心動吧!年輕的靈魂。 永恆的生命等待著, 為我所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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