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酷郎擄秋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死小子,臭小子,竟敢嫌我腳程慢,你又快到哪裡去。」

  一個四旬中年男子滿頭白髮,健步如飛地出現在眾人面前,身後是一位氣喘吁吁,背著厚重藥囊的年輕男子,他就是白茫。

  「我怎麼知道你內功深厚,輕功一流。」最適合夜半上樑當君子。

  「自個兒體力不濟就別找藉口,省得讓人笑話。」趙為壽專醫疑難雜症,因此個性方面也古怪了些。

  「是是是,晚輩受教了,請先救救人。」他不與爭辯地先行低頭認錯。

  救人為先。

  趙為壽一前行,所有人都恭敬地讓出一條路,他也理所當然地坐上床側的圓凳,聚精會神地診脈、觀色,半點不馬虎。

  須臾,他神色凝重地要人取來一盆水,眾人當他是要開始解毒而連忙一取,誰知他竟用來……

  淨手。

  「你到底行不行?別再故弄玄虛。」一急的白茫就犯了他的大忌,質疑其醫術。

  只見趙為壽拭幹了雙手朝他一瞪。「沒救了。」

  聞言,眾人哄然。

  沈月瓊眼前一黑,向後倒了下去。

  §第十章

  一句「沒救了」嚇得眾人全白了臉,氣氛低得彷如十二月寒冬冷冽刺骨,有人當場發出輕泣聲。

  誰知峰迴路轉,趙為壽在片刻之後又加了下文「我的頭給你當椅子坐」,全意是如果救不了她,他的太醫名號不是白封了。

  所以大家松了一口氣,一顆焦慮的心定了下來,安靜地看著他救治。

  由於診斷出是偏熱的赤蠍粉,而女子的體質屬陰,不能用熱攻法,怕兩股冷熱氣交雜在身有損精神,必須上天山採擷極陰極寒的雪融花來克衡。

  白茫自願上了天山,耗時三天三夜快馬急鞭地送來藥引,令白震天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同意胞妹與他來往並親允婚事。

  休養了十數天,白綠蝶的身子已完全康復,登時像只不安分的小雀鳥跳來跳去,只差沒生雙翅膀飛上天。

  沈醉雪及沈月瓊兩人被白震天送進了教條嚴苛的尼姑庵,從此削髮為尼。白家堡絕不養虎為患,任由喪心病狂的人為亂。

  此刻鑼鼓喧天,大紅花轎由八王爺府送出,沿途灑滿香花,百名童男童女前頭開路,鞭炮隆隆好不熱鬧。

  繞過了一城進了堡,拜了天地送入新房,新郎倌在外面敬酒,獨留新嫁娘一人端坐喜床,靜靜地等著筵席散盡,郎君進房度春宵。

  一雙鮮豔繡鞋不文雅的踏進門檻,粗魯地往新嫁娘身側一坐,熟悉的女子香味讓辛秋橙忘也忘不了。

  「三小姐,你不去乘機賭一把嗎?」難得她會放過好機會。

  來者怔了一下,隨即咯咯的笑出聲。

  「秋兒,你好神哦!一猜就猜出是我,真不愧是我的好姊妹。」趙纓是上門來「賠罪」。

  為了她的一時任性,秋兒始終掛懷在心不肯原諒,連她大喜之日都不願與之交談,害她好傷心。

  幸好有這個大好機緣可以握手言歡,她當然要自告奮勇地送禮來,不許任何人和她爭,甚至以王府千金的身分壓過白綠蝶。

  「服侍了近十年,三小姐身上的味道和一舉一動秋兒豈會不識得。」根本用不著猜。

  「喔!是這麼嗎?」她訕然地乾笑,輕嗅自己身上有何異味。

  「你穿的那雙繡鞋還是秋兒繡的花面。」她還知道翻出來穿算是有長進了。

  除了賭,其他一概不精的三小姐是閑懶出了名,往往一件急用的物品放在眼前都能視而不見,高呼她來捧到手心,才驚訝地露出原來在這裡的神情。

  因此她能找到數個月前收藏在底櫃的繡鞋,辛秋橙頗感意外。

  趙纓縮縮腳地掀開紅巾一角,「秋兒,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換作有人要你從此戒賭,一輩子都不得沾惹和賭有關的事宜,你會不會憤怒?」

  「哼!誰敢攔我,我就找誰拚命……呃,我的意思是坐下來好好商量。」秋兒好賊哦,用「賭」來套話。

  明知道她最禁不起賭的誘惑。

  「恕秋兒愚昧,小姐幾時同秋兒商量過?!」她仍有些忿忿不平。

  趙纓美目一睜地說道:「人家為你找了個好夫君還責怪,你真要怨我一輩子呀!」

  「他好不好是一回事,你不該拿人當賭注。」看來她還是不知悔改。

  「好嘛!好嘛!人家以後不敢了,不然就罰我把王爺爹給賭輸掉。」最賊的就是他。

  哪有人不收聘金,連忙地將她打包送人,外加數不盡的嫁妝,好像她沒人要似的。

  嫁禍,嫁禍,她就是八王爺府四大禍害之一「小姐——」辛秋橙疾言厲色的一喝。

  「哎呀!你別計較人家的一時失言,王爺爹都一大把年紀了,沒人要贏個老奴才回家供奉。」賭後耶!她不可能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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