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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反倒是那些囤糧想賺高利的商家慘賠一番,有了便宜一半有餘的糧食可買,誰還上門去買他們的?他們誰也沒有蘇輕憐雄厚的本錢,想要聯合起來壟斷糧市是不可能的事。

  「是呀,幸好你們做對了,沒有為齊府招來滅門之禍。這次我們大夥兒都能避過這場災禍,都該感謝你的媳婦,老二媳婦,你是我們齊府福星。」有她在,相信齊府會更好。

  聽到贊許,蘇輕憐謙虛的搖頭,「爹這話可叫媳婦承受不起,一家人哪說兩家話,誰好不是大家好,我只是盡了齊府媳婦的本分,讓府裡不生亂,下人們各安其分的做好自己的事。」

  她利用了水患立威,徹底地讓一府的奴僕知曉誰才是府裡的主子,同時也施展震懾之術,讓人不敢有二心。

  不管他們之前是誰的人,一旦她掌家了,只能為她所用,否則她不管底下的人根紮得有多深,照樣連根拔起。

  「說的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的處事態度爹很滿意,把咱們齊府交給你,藤哥兒便無後顧之憂了。」妻賢夫禍少,兩夫妻同心協力打拚,他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蘇輕憐足何等慧黠,聽出他話中之意,「可是爹,娘那裡可不好擺平,她對昔日的風光還念念不忘。」

  她所謂的「風光」指的是掌權,明面上,蘇輕憐已是新一代的當家主母,但是執拗的方氏遲遲不肯交出各庫房的鑰匙,讓人一催再催才勉為其難的給了幾把不重要的鑰匙。

  若不是看在方氏是婆婆的分上,又給丈夫留幾分薄面,蘇輕憐才不在乎那幾把鑰匙,她會使出強硬的手段將所有的鎖頭弄斷,那就用不到方氏手中的鑰匙了,攥得再緊也是廢鐵一堆,她再自行重配,掌控實權。

  不是不為,而是不屑,和個心生病的母親計較沒意思。

  一提到妻子的不知進退,齊向遠的臉色微微一沉,「做你該做的,不用理會她,她就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多久。」

  「有爹這句話,我就安心整頓了,不敢說做得更好,但絕不會讓爹失望。」那幾根扎手的釘子該拔了。

  倚老賣老的白嬤嬤、陸嬤嬤、孫婆子、李大娘……當她是沒脾氣的小媳婦搓圓捏扁嗎?該是收拾你們的時候了。

  「嗯,有心就好。」這個媳婦他越看越中意,不禁得意的笑出聲,「還有,老二,爹把齊府交給你了,從今天起,你便是齊府的家主,我手上的那些會移轉給你。」

  齊老爺說得漫不經心,像是在交代晚上要燒魚還是燉只雞,可他口中的「那些」是齊府全部的生意,他毫不棧戀地交出經營權,讓他所看重的兒子承擔起他背了一輩子的責任。

  他和齊正藤所在意的不是家產的多寡,而是家族的傳承,齊府要一直立於不敗之地,有能力的繼承人不可少。

  「爹要把齊府交給我?」他訝然。

  「也該是時候了,不是嗎?」他意味深長的說道。

  齊正藤頓了一下,「兒子還年輕,只怕不能服眾。」

  「你是怕有人不服?」齊向遠目光一凜,他想到另一個心大的兒子,再一次輕歎自己老了。

  齊正藤笑不達眼的揚唇,「米倉裡總有幾隻吃大米的老鼠。」

  齊向遠笑了,卻笑得悲涼,「這段期間我會放手,你能學到多少就學多少,我會在你祖母百日過後召族中耆老開祠堂,昭告一干族人,你為新任家主,你要做好準備。」

  「是,爹。」他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第十六章 分家保安寧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兩父子私底下的交談不知被誰透露出去,傳到某些有心人耳中。

  三日後,齊正英找上齊向遠,剛好齊正藤也在場。

  父子三個人很尷尬的碰面,卻也有一股壓抑的沉悶,彼此間都不太自在,想從窒悶中逃出。

  「你想分家?」

  「是的,爹。孩兒已經成家了,不久後長子也會呱呱落地,身為男子該有一番作為,不能依存家族的庇護,所以孩兒想分出去闖一聞。」他語氣恭敬,彷佛分家是為求上進。

  孩子還沒生,誰知道是男是女,他故意說是「長子」,有要挾之意,若他爹想抱孫子,就善待他一點,不要心偏得太厲害,否則長孫一落地,他給不給看還另說,長孫可只有一個。

  另一層含意是請他爹不要忘了他才是長子,即便是庶子,仍占了長位,他爹要把家業往下傳,他才是不二人選,沒人比他更有資格,家主之位非他莫屬。

  齊正英提出分家不是真的想分家,而是一種試探,想看看他爹的反應,他再順勢而為,以求後利。

  只是他弄巧成拙了,此舉正好中了齊向遠之意,他早就想把不安分的長子分出去了,讓他少在府裡挑事。

  「嗯,你說的也沒錯,快是一個孩子的爹了,也該有自己清清靜靜的小家,我就把柳巷那間三進的宅子給你,還有幾間鋪子和田莊,讓你免于為生計奔波,你好生經營,也是生財之道。」總之日子富裕,他不胡亂揮霍還是能過得不錯的。

  幾間鋪子和田莊……

  「爹,你要把我分出去?」他不再自稱孩兒,目訾盡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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