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吉星如意 | 上頁 下頁
四十五


  這一切都是司徒飄花的功勞,他找人、救人、找證據,引蛇出洞再捉人,連藏在老鼠洞裡的小金珠他都能挖出來,被鹽商養肥的碩鼠官員也能讓他們把吃進去的吐出來。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到家了。」他肯定有鬼,那副笑臉有些過了,讓人感到心裡毛毛的。

  「如意妹妹別急著過河拆橋,好歹讓我拜會一下世叔,我把他女兒平安送回,沒掉一根頭髮。」他出了全力,也該有個獎賞,他這人也好打發,打包送個女兒給他就好。

  孫如意眼露防備的擋在他面前。「誰是你世叔,他又不認識你,沒事早點回去花天酒地。」

  「多見見就熟了,我們的事也該談談。」

  不能拖,拖久了會出事,而他絕不容許萬一。

  「我們什麼事,別胡亂攀扯。」

  她才十四歲,他到底看中她什麼,非得緊迫盯人,讓她多養養不成嗎?就算沒有波濤洶湧,最少山峰疊翠,別差人太多。

  「好妹妹,你想賴賬?」他身子一斜,湊到她身邊輕聲調笑。

  「還……還不到時候,不准鬧我。」她推了他一下。

  司徒飄花假意受重傷,差點把小胖墩掉地下,小胖墩不但不怕,還大叫著要他再來一次。

  「我覺得時機正好,遲則生變。」他笑中帶著深意,語氣多了讓人面上一凝的寒冽。

  「喲!這是幹什麼,出去一趟就沒規矩了,不把孫府的家教當一回事,沒羞沒臊地跟個男人在人來人往的堂屋裡拉拉扯扯。」田氏一來就看到這場面,不屑地諷刺道。這賤人就是用這張妖精般的臉迷惑人,把所有男人迷得暈頭轉向!

  「二嬸,我回來了。」孫如意冷淡的回話。

  人敬我三分,我敬人三分,人若不要臉想踩人,她就撕下那張臉讓人沒臉。

  「不敢當你一聲二嬸,要出府居然沒知會一聲,說走就走,你眼中還有我的存在嗎?」要不是這丫頭,她的如玉怎麼會淪為笑柄。

  「二嬸,你吃錯藥了嗎,怎麼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孫如意挑眉。

  想到女兒如今的處境,田氏臉色一沉。「你不要以為能繼續稱心如意,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整日和男人勾勾搭搭,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也就手段了得罷了。」

  她盡其所能的往侄女身上潑污水,自己女兒名聲都毀了,也不能讓這賤人好過。

  「二嬸,我自認沒有做過任何不對的事,可我一回府你便加以羞辱護罵,你身為長輩卻沒點做長輩的樣子,實在令人不齒。」她只是不想爹娘難做人,而非膽小怕事,若是田氏再不知收斂,她也會把爪子磨利。

  「難道我說錯了嗎?看看你,好歹是個雲英未嫁的大家閨秀,卻和浪蕩不羈的紈褲子弟走得那麼近,你是不是跟他鬼混去了,才樂不思蜀的忘了回家?」田氏用鄙夷的神情睨視兩人。

  「我不……」她不是貪玩,而是回通州拜夀。正在辯解的孫如意被輕輕拉開,懷裡多了一重物。

  「姊姊!」小胖墩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

  「真重。」她再兩年肯定抱不動。

  「不重。」他蹶起嘴。

  「誰說的。」那人一定在騙他。

  「花哥哥。」他又笑眯了眼。

  小胖墩口中的「花哥哥」司徒飄花往田氏面前一站,氣勢淩人的由上而下睨人,鼻孔還重重一哼氣,一看就是仗勢欺人的調調兒,管你是老人、女人,惹惱了他就開揍。

  「紈褲子弟又怎麼了,我吃了你家的米,還是偷了你家的雞,或是你穿了金縷衣想讓本公子瞧瞧?啊呸!本公子的眼光很挑的,看不上你這頭……像豬的醜婦。」他又連呸三口,看到髒東西要把晦氣呸掉。

  「你……放肆!我可是……」看到司徒飄花嘲諷的眼神,田氏話堵在口中說不出來。

  「想說自己是東宮太子的丈母娘?你好大的臉呀!」太子妃的娘家都不敢這般張狂,他這醜婦哪裡來的底氣。

  田氏面皮漲紅,覺得被輕慢了。「我本來就是……」

  司徒飄花大笑。「小小奉儀的娘也敢自稱是太子的岳母,以為進了東宮便鳳棲梧桐了?依尋常人家來說你女兒連小妾都不是,只是個通房,是太子妻妾中最低階的,太子身邊隨便一個女人都能使喚她。」

  還真當進了東宮便能水漲船高,跟著沾光,這婦人的見識淺薄得令人發噱。

  「誰……誰說我家如玉只是奉儀,她可得寵了,太子走到哪都帶著她,還時常陪她回娘家省親。」她下顎一抬,好不得意,有個貴人女兒她還怕誰,凡事有太子撐腰。

  「省親?」司徒飄花目光一冷。

  「前兩天才回來過,如玉本想和她大姊敘敘舊,誰知道這死丫頭一出去就像丟了……唔!你……你放……我不能喘氣,你敢……我……我是太子的……」他怎麼敢掐她脖子,她是太子的丈母娘,他不能這麼做。

  「別髒了你的手。」纖纖小手往司徒飄花手臂上搭放,背地裡辦差殺人可以,孫如意可不希望他明面背上人命官司。

  他邪魅一笑,那笑容教人心裡發寒。「玩玩唄!看她怕不怕死。你這張臭嘴給本公子閉緊些,如意妹妹是我罩的,你敢造口業說她一句不是,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說完就放開了手。

  「你……你……」田氏幾乎說不出話來,一發聲喉嚨就刺痛不已,頸子上是肉眼可見的五指掐痕。

  「我女兒還不需要外人關照。」臉黑的孫至元走進堂屋,眯起眼審視這個外傳鎮日流連花叢的浪蕩子。

  「世叔。」一瞧見孫如意的父親,司徒飄花的吊兒郎當樣立即不見,態度恭敬了幾分。

  「誰是你世叔?不認識。」

  父女倆的說詞一致,讓堂堂恩國公府五公子很沒面子,可他一點也不以為意,腆著臉貼上。「多走動走動就認識了,小時候我常來世叔府裡玩呢!你還說我是可造之才,日後必有一番作為,乃是國之棟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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