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吉星如意 | 上頁 下頁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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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進城的紅衣少年將臉壓低,不讓人瞧見他的真容。「還在發什麼呆,等城門關上嗎?」 低聲一喝,回過神的徐雷、梁震跟著進城,離了好一段距離才以眼角餘光斜睨,城門已經重新關上。 「你射那一箭有何用意?」 「太子令牌。」紅衣少年揚起嘴角,這種好東西不用白不用。 「什麼意思?」徐雷一臉茫然。 「箭上掛著太子令牌。」 他訝然。「你哪來的太子令牌?」 東宮太子的身分象徵可不是開玩笑的,哪能唾手可得,就連太子親信也不可能拿得到,他從何得來? 「偷的。」 「偷的?」這種砍頭的事也敢做,徐雷真是服了他。 不只徐雷錯愕萬分,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梁震也多看了紅衣少年兩眼,對其大膽妄為的行為只能奉上兩個字——找死。 「沒事去逛逛皇宮,找皇上吐兩口苦水,再到東宮繞一圈,有好東西不拿跟看到金山不搬而繞道一樣傻,所以我便伸手順來了。」紅衣少年一臉得意。 事實上是生性好色的太子那時正拉住一名路過的妙齡宮女調戲,宮女先是掙扎了一番,而後半推半就,兩人就在御花園的石橋邊成就了好事。 光溜溜的兩人交纏成麻花,渾然忘我,進宮討賞的紅衣少年正好路過,看見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有塊龍形羊脂白玉令牌,他用腳一踢,令牌就飛了起來,落入他張開的掌心。 而一陣翻雲覆雨後發現丟失令牌的太子十分慌張,他不敢聲張,悄悄的叫人尋找,連著幾日坐立難安,急得都快早生華髮了。 「你真偷了太子的令牌?」徐雷瞪大眼問。 這廝太渾了,他得離遠一點,以免東窗事發後遭受牽連。 「太子自個兒丟在地上,我拾起有何不對。」他沒將令牌丟進護城河已經夠對得起太子了,換成他人拿了恐怕是禍事一場,不知太子承不承擔得起。 徐雷拉著梁震和紅衣少年隔開一段距離。「別說你認識我們,我們跟你不熟,連點頭之交都不是。」 「喊!散了。」他們本來就不相識,一入京便各走各的,誰敢和京城最浪蕩的紈絝子弟走在一塊。 看他真的扭頭就走,不放心的徐雷追上來一問:「你要去哪裡?」 以他現在的情形不宜回府,容易暴露身分,他那些兄弟盯他盯得緊,一有風吹草動便群起攻訐。 「去當採花賊。」他說得吊兒郎當,好像真要去采朵香花快活快活。 「誰家的花兒?」 想知道誰那麼倒楣被五公子看上,好奇心重的徐雷打算跟上去一瞧,忽地一陣掌風襲來,他在馬背上翻個身,一時不慎跌下馬背,後背先著地,跌個四腳朝天。 「不許跟,不許打聽,否則殺你滅口。」紅衣少年目光冷厲,帶著森森殺氣,宛若踏屍而來的修羅。 此時雨漸小,東邊一抹白,閃耀的星子隱沒。 「梁震,我有沒有聽錯,頭兒說要殺我滅口?」他肯定是淋多了雨,著了風寒,得找太醫開個藥。 梁震面無表情的將人從地上拉起。「你沒聽錯,頭兒的確說要殺你滅口,兄弟,保重,逢年過節我會拎壺酒去你墳頭上香。」 「呸呸呸!上什麼香,你咒我——」算命的說他面相是多福多壽,兒孫滿堂,他連糟糠之妻在哪都不曉得,怎會嗚呼哀哉,一押黃土千古恨。 「你要跟嗎?頭兒走了。」再不追就來不及了。 「我……」一腳跨出的徐雷想到滅口的警告,突然覺得做個識時務的人也不錯。「算了,我是有良心的人,不壞人好事。梁震,我請你喝酒,不醉不歸。」 「我不喝酒。」梁震將他的手撥開,長腿抵住他肩膀,不讓人近身。 「梁震,我記住你了。」真無情。 徐雷的狠話剛說完,完全不予理會的梁震騎馬走了,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留他在雨中當落湯雞。 *** 兩人沒料到紅衣少年真的去當採花賊了,他手一揮便有人現身牽走他的雲聽馬,醒目的大斗篷一脫扔開,尚未落地前便被一道黑影接走,他足下一點上了一道灰牆。 他熟門熟路的,看來是來過很多回了,他知道哪扇窗的窗拴松了,關不攏,輕輕一推就開了,飛身一躍,落地無聲。 原本漆黑的屋內有一抹明黃,架子床的床頭上方吊著竹編花籃,籃子裡有顆發著螢光黃的夜明珠,將四周染成淡淡的暈黃,不刺目,卻能令一室微亮。 「睡得真熟。」看到這張如花睡顏,他人也跟著暖和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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