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金牌小娘子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誰說的,在我眼中你最好看,沒人比得上。」她杏陣如畫、眉似彎月,小巧的嘴兒紅又豔,像掛枝的櫻桃,飽滿而多汁,讓他看得心頭火熱,想一嘗為快。

  「哄人。」她笑著說,兩眼綴著星辰。

  「我只哄你。」他伸手拂去她耳邊碎發,將紅豔晶亮的冰糖葫蘆遞到她嘴邊,笑眼流波。

  「有人在看……」她難為情的說。

  「不怕,我幫你擋著。」他側過身,擋住他人目光,寬厚的背如同方正門板,將蘇明月遮得嚴嚴實實。

  看到他貼心的舉動,內心一暖的蘇明月笑露了牙,「瞧你這傻樣,不就吃顆紅果子?」

  「不傻,看你一吃就歡喜。」他不說甜言蜜語,卻用行動表示他的在意。

  茫茫人海中,以為錯過的兩個人又舊地重逢,那是緣分,也是老天爺的成全,讓他有機會看清自己的心,再一次拾起親手掐斷的那條紅線,不管能不能再續上他都無怨無悔。

  身系皇命的衛海天一邊用心追查皇上指派的任務,一邊也不忘為前未婚妻推廣繡品生意,玲瓏閣的朱東家其實是他的多年好友,在他還是小兵時,朱東家正是押糧官,一次送糧途中遇伏,差點沒命,是衛海天捨命救了他。

  畢竟當官有風險,因此朱東家一回京就辭了官,那時靠著打仗收了不少敵國的戰利品,朱東家一半繳交國庫一半就和邊關將領合作,開了這間玲瓏閣,將大半珍稀寶物放入庫房,待價而沽。

  換言之,除了皇上的賞賜外,衛海天也是玲瓏閣的東家之一,只是他不喜張揚,所以明面上的東家是朱東家,向來由他負責招攬客人。

  不過以前的朱東家是個瘦子,很痩,非常瘦,辭官之後偏愛美食,就吃吃吃……吃成如今的胖模樣。

  蘇明月將繍品交給他也十分放心,玲瓏閣是遠近馳名的名店,又是經由衛海天出面牽線所以她也沒和那位從京城過來的朱東家講價,全然信任,由他去安排繡品的買賣,她要做的只是繡好下一幅繡品。

  「好吃嗎?」看她咬了一口,眼睛就滿意地一眯,衛海天又看向缺了一角的冰糖葫蘆,喉頭一動。

  「甜。」冰糖裹得太厚了,山楂的酸都被糖化掉了,只剩一點微酸,滿口被甜味包住。

  「多咬兩口,整串都是你的。」她以前過得太苦了,吃點甜捕回來,日後都這般歡喜。

  「不要,太甜了,膩味。」她不習慣過重的甜,糖一放多容易黏牙,而且會長牙蟲,不宜食多。

  「那就不吃了。」就著她咬的地方,衛海天大口一咬,糖裂的脆聲在他口中爆開。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看他咬得喀崩喀崩的,一絲異樣的感受拂過心頭,她不自覺紅了雙頰。

  「對你好,不好嗎?」他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

  太好會讓人胡思亂想,多了不該有的心思,蘇明月暗暗警惕自己,別有過多的奢望,她是被人指指點點的下堂婦,「那要看你用什麼心態對我好,贖罪嗎?」

  「我……」正要開口的衛海天忽地臉色一斂,雙目冷肅的直視不遠處的一行人,獵戶的隨興轉為軍人的警戒。

  「怎麼了?」他看到什麼?

  「不要轉頭。」他按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往回看。

  「是……」她語氣發澀。

  「你許伯伯。」

  還有另一個不該出現在鳳陽鎮的人——阿拉漢,敵國將領,同時也是薩滿國的二皇子。

  「你怕他認出我?」該怕的人是他才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壞事做多的人應該遭天打雷劈。

  聞言,衛海天心道,對方早就認出你了,才會多次想除掉隱患。「能不要打到照面就儘量避免,你爹和喬叔不是在査他的底細?」

  他本以為圓窮匕現了,沒想到現在發現更大的驚喜在後面。

  「你怕他們察覺不對勁,趁人不注意逃了?」爹好不容易振作起來,她不能讓他失望。

  「有可能。」這是其一。

  衛海天想逮的不是「許正昌」這條小魚,而是他幕後那條大魚,但是出現的人卻出人意表。

  「要不要先把人捉起來,送往衙門審問?」交由縣太爺秉公處理,讓受害者得以知道真相。

  「你有證據證明他們的所做所為是出自蓄意欺騙嗎?」生意的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對錯。

  「許正昌」等人敢設下陷阱讓人跳,憑的便是別人的一個「貪」字,若是不貪心怎會被人牽著鼻頭走,相信「一本萬利」的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雙方合作各憑意願,說不上誰騙誰,只能說責任各負一般。

  那些人也夠心黑厚皮,先不說他們造假偽裝貨物丟失的事,即便真有此事,賠不起就一走了之,沒有擔當地將一切損失扔給合作夥伴,使其一肩扛起,他依舊逍遙其外,也沒有律法可管。

  「這……」他們吃虧就在這一點,盲目相信對方的說法,認為雙方都獲利的事不用細分太仔細而傷了和氣,靠一來一往轉手的暴利悶聲發大財,誰也不讓外人知曉太多。

  所以啞巴吃黃連了,有苦說不出,可再多的苦也得自個咽下,沒人會心生憐憫,心太大又貪婪,怨得了誰?

  「月牙兒,你先回去。」他推推她,讓她先行離去。

  「你要幹什麼?」蘇明月迅速捉住他衣袖,不說清楚不放手,她也擔心他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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